问情5——是她毁掉了他的人生(加更)(1/1)

温热的茶水蔓过桌布滴落在她腿上,而她仿佛没有知觉,怔怔的看着对面的楚天擎。

他也正看着她,眼中的色彩、唇角的弧线无不带着漠冷与揶揄。

原以为他之所以主动请她吃饭是出于对她的愧疚,原来又是她痴想太多……阎芬芳心头苦闷,赌气的笑起来:

“是啊,楚天擎,就算是我后做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事实都这么清楚的摆在了面前都无法改变他对她的成见,既然她即便是干净的他也宁愿眼睁睁看着她的纯洁被试管夺走,那么,一切还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

楚天擎淡淡说着,无声的深藏起眼底那丝失意:

“阎芬芳,既然你有这种喜好,下次我可以帮忙介绍这方面的医生。”

“不需要!”

阎芬芳彻底失了控,发抖的小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倏地站起来,快步跑出去。

她从他身边经过,纯棉的袖口划过他的侧脸,脸上传来异样的触动感,鼻端涌入淡淡的女人香,令他有一瞬间的心颤。

有顾客走进来,遮挡住楚天擎的视线,顾客走过去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楚天擎看着那扇旋转门,心中像有什么被硬生生抽离,陡然空虚的厉害。

服务员见楚天擎要走,忙追过来:

“先生,您去哪?您点的菜马上就要上了。”

“这是违约金,菜不用做了。”

楚天擎给了服务员三百块钱,长腿迈开,大步追出门去。

天闷的厉害,阎芬芳脑袋里像有千万只蜜蜂,嗡嗡直叫,心脏里像塞着个不停膨胀的气球,仿佛要将心硬生生撑开,她沿着人行道一直走,两眼空茫的看着前方,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逃的远远的。

她阎芬芳并非没人爱,她并非没有脾气,她并非没有骨气、没有尊严。

只是她对楚天擎太过在乎,她太害怕失去他,所以在他面前她宁愿变得很低很低,宁愿低到尘埃里去,可为什么她对他越是小心在意,换来的就是他越加的漠冷与伤害?

眼前忽然划过一道亮光,耳边随之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有冰凉的液体落在身上。

雨下的好急,眨眼间就将阎芬芳全身淋湿,阎芬芳忙跑到路边的商务大厦下,风吹过来,寒冷刺骨犹如醒酒的药,令她清醒了许多。

此刻,阎芬芳站在巨大的蓝色玻璃前看着里面映出的自己狼狈的身影,忽然开始后悔。

楚天擎并非没有缘由的讨厌她,是她罪有应得。

她应该尽力挽回的,尽力做一个贤妻良母,尽力容忍他、感化他才对……

可是她刚刚没管住自己的小情绪,竟然在他面前耍了性子!

就像两年前那样,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头脑一热就忘了该与他保持距离,就忘了惹怒他的后果是她绝对承受不起的。

阎芬芳啊阎芬芳,以后一定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一定要坚持住,雨后终会有晴天,楚天擎终有一天会看到你的好,幸福迟早会降临到你身上的。

阎芬芳重打起精神,对蓝色玻璃中的自己鼓舞性的笑了笑。

车外水雾弥漫,楚天擎坐在驾驶座上,隔着千万条雨线仍然能看到阎芬芳,她站在檐下,孱弱的身影在风雨里瑟瑟颤抖。

默默看着她,楚天擎心深处忽然又浮起那种异样的悸动,这种感觉就像在不久前听到她在手术室里叫痛时一样,有点疼,又有点痒。

他熄了火,两手搭在方向盘上,不想开车,更不能下去。

这个女人是他万万不可以靠近的。

在这世界上,他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好,唯独对于她,哪怕是一点疼、甚至是一丝怜悯都不能给!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坏女人,花姿雅也绝不会沦落成现在这样。

……

所谓骤雨,总是来的急、去的快。

这些年,生活的艰辛与无奈造就了阎芬芳但凡愁事都一笑而过的性格,阎芬芳的情绪也由阴转晴,在路边截了辆TAXI,直奔疗养院而去。

阎芬芳走进单间的时候阎晓东正坐在床上看书,望见阎芬芳低低的喊了声:

“姐”

“恩。”阎芬芳坐在床沿:

“最近感觉好些了么?”

阎晓东低头看着书,厌烦的皱起眉:

“你说呢?”

听出他语气不对,阎芬芳怕他激动,没再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笑:

“东东,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陈老师谈好了,他后天就会回来。”

阎晓东没抬头,捧着书本的双手用力的抠住书页,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阎芬芳没察觉他的反常,继续叮嘱:

“他过来以后你好好和他相处可以么?别像上次一样……”

“贱/人,你还想怎么样?!”

阎晓东忽然暴吼。

阎芬芳心里“咯噔”一声,正想逃走,可还没站起来,阎晓东忽然扑过来,两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你来嘲笑我是不是?你想看我热闹是不是?我掐死你,掐死你个贱货!”

阎晓东瞪着两眼,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掐住阎芬芳脖子的两手用力收紧,额头上青筋暴突,黑鸷的双眼中有暴戾凶残的光芒绽放出来。

“东东,放开,我是你姐啊,呜,呜!”

喉咙被越卡越紧,阎芬芳连呼救声都发不出,阎晓东的手还在用力,十指陷进她肌肤里。

阎晓东正常时文文弱弱的,一旦发作起来力气却大的惊人,阎芬芳拼了命的挣扎,但一点用都没有,她被摁在病床/上,头部深陷进床垫中。

他一心想掐死她,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意识渐渐变得混沌,眼前开始模糊不清,满世界里只剩下疼痛和绝望,就像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她感觉生活中再也没了温暖、没了希望,她感觉再也无力在这残破不堪的人生里痛苦挣扎下去了。

“18号病人又发病了。”

“放开你姐,放开!”

“快把护士叫来给他打针。”

耳边传来零零碎碎的声音,阎晓东被人强行拉开,阎芬芳咽喉的禁锢解禁,条件反射的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儿眼前才重新变得光明。

“放开我,我要掐死她,让我掐死这个贱货,放开,放开!”

阎晓东被两个壮男人摁着仍然不老实,黑鸷的两眼凶狠的瞪着阎芬芳。

阎芬芳站在原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站在一旁的孙济世拉了阎芬芳一把:

“芬芳,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去我办公室谈吧。”

阎芬芳恍惚的应声,和孙济世走出去。

“其实你弟弟这阵子病情一直很稳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见到你都会发病。”

孙济世顺手带上办公室的门,不无感慨的看着阎芬芳:

“所以,你以后还是尽量少来看他吧。”

阎芬芳心情郁闷,只淡淡的说:

“好。”

孙济世扶扶眼镜框:

“我一直都很奇怪,姐弟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会令他这么记恨你?芬芳,你也不是会主动伤害别人的人,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阎芬芳苦笑。

那算不上误会,即便当初她不是故意,阎晓东变成现在这样也全是因她而起。

弟弟原本是个活泼伶俐的男孩,原本可以像现在大多数男孩一样进自己想进的学校、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是她毁掉了他的人生……

所以,这些年阎芬芳尽力弥补他,所以,阎晓东每次见到她都试图置她于死地她也从没抱怨过。

看出阎芬芳有难言之隐,孙济世换了话题:

“对了,你上次缴的费用已经用光了,又该交钱了。”

阎芬芳心里有底:“大概多少呢?”

孙济世有些难以启齿:“五万多些吧。”

阎芬芳花容失色:

“这次怎么这么多?”

“是这样的,这阵子你弟弟情况有所好转,我想趁这个好时候请专家为他做一次全面会诊。当然,如果你手头实在紧的话也可以暂时不做,不过我觉得机不可失,错过了这次以后情况可就不太好说了。”

孙济世的声音圆润而沉稳,阎芬芳却犯了难。

会诊是一定要做的,只是,她拿不出那么多钱。

阎晓东的生父八年前就去世了,阎晓东多少遗传了些父亲的毛病,身体一向不好。

六年前那件事令阎晓东头部受了不小的创伤,他的状况更是雪上加霜,母亲辞去工作,一方面在家照顾阎晓东,另一方面还要顾及阎芬芳……

没过一年,母亲就因为过度操劳病倒了,然后撒手而去,所有重担都压在了还在读高中的阎芬芳身上。

阎芬芳也曾抱怨为什么人生这么多的不幸都会降临到她身上,她也曾痛苦过、不甘过,也曾想过一死了之。

在她人生中最晦暗、最绝望的时候,是楚天擎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她勇敢的站了起来,低价卖掉了家里仅有的那套房子,用那些钱把阎晓东送进了疗养院,并为他请了辅导老师,自己则住进学校宿舍,一有时间就去学校旁的饭店洗盘子赚些生活费。

那些年,纵然生活千辛万苦,她也算是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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