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楼惊云点虞颖(1/1)

南宫瑶在混乱之中早就醒了,当她一把扯下遮挡自己视线的盖头,清清楚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然后轿子一不小心晃了一下,才把她的魂儿晃了回来。

她想要掀开帘子,但是想到今日洛水城成婚的唯有一人,她硬是止住了,然而心更加的慌了。

虞颖该不是逃婚拿她当替罪羔羊?要是……要是楼惊云掀开盖头发现自己,那就完了。

她手心的手帕绞了又绞,就像她的心,拧在了一起,还打起结。

南宫瑶完全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十几个新娘中的一个罢了,不过要是楼惊云到时认错了,把她当做虞颖选了,那她也的确就完了。

此时楼惊云正站在惊云门正门前,等待着自己的新娘子到来,一身偏暗红的喜服裁剪合适,衬出欣长挺拔的身姿。

长若流水的墨发高束,头上的金冠嵌着红色宝石,喜服上袖口衣襟处用黑色的丝线绣着紧密的流云纹样。

不用这喜服衬托,那道身影立在那里,便象征着至高无上,无人敢犯。

唯一的缺憾,就是他脸上的面具,不能得见新郎的真颜。

但是,世人相信有缺憾才是完美的,因为见过楼惊云真颜还活着的,他们还没听说过,他们觉得虞颖可能会是例外。

“新娘子到!”

一声高呼,众人纷纷退后让出道来,某门主的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透露他的心情极好。

然而,下一瞬,那抹弧度就不见了,在稍稍僵滞后变得无奈,甚至哑然失笑。

十几抬轿子齐齐的放下,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这是要娶几个?

最前面的喜娘走上前,用手绢掩着唇笑道:“门主,夫人说,你选中了,她才嫁于你。”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新娘子调皮出招为难呢。

某门主笑着上前,“当真要我挑?”

“当真!”一众喜娘笑道,她们还真没见过这样成亲的,反正看着有意思就对了。

“轰!”

某门主挥袖一甩,强劲的内力掀起一阵风,众人的衣服都吹乱了,十几抬花轿统统炸开。

这不炸还好,一炸更头痛,一个轿子里坐了两个新娘子,身形衣服都一个模子刻出来,也不知道这盖头是怎么弄的,这么大的风愣是没吹掉。

这下可好了,原本是十来个花轿在,现在是三十多个新娘子。

某门主:“……”

自家娘子是铁了心的不想嫁给自己。

“门主,快选吧,别耽误了吉时。”喜娘们催促道,她们是咬定了今日楼惊云大婚不会动她们,所以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某门主在众人瞩目下,走到第一个早就四分五裂的花轿前,他的脚步没有停,径直的走了过去。

喜娘们紧张地看着,众人也都屏气凝神,万一选错送入洞房可不就尴尬了?那是洞还是不洞啊?

某门主从第一个花轿走到第四个花轿,他突然手一抬,要指向一人,众人都踮起脚尖眺望了,结果他放下了手。

“唉。”一片叹息声。

又走到第九个花轿,某门主再次抬手,众人熙熙攘攘想要看个清楚,某门主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众人:“唉!”

某门主走到一个花轿前,那花轿就只有一个新娘子,某门主停住,他绕着这个新娘子转了一圈。眸中闪过一丝的冷意,这冷意唯有那个新娘感受到,她差点昏厥过去。但是她不敢,要是这时候昏了就是暴露了,她咬着牙坚持,头顶的眸光让她不寒而栗,心跳跟着那

脚步而动。

某门主抬手,碰到了红色的盖头,众人一个激灵,死死的盯住,现在就要掀盖头?

“门主,掀了盖头就是认定新娘子,要娶了的。”喜娘出声道。

“本座知道。”某门主的手没有放下。

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楼惊云这么确定的?万一不是这全城瞩目的婚礼可就成了笑话,天大的笑话。

“本座就是看她的盖头脏了。”某门主从那盖头上取下了不知打哪儿来的小小的绒毛,然后放下手,继续开始找他的新娘子。

众人:“……”他们已经唉不出来了。南宫瑶则是觉得楼惊云已经认出自己,故意戏弄的,可是他怎么会认得出?她明明戴着盖头。不管怎么样,她的脊背出了一层汗,里面的衣服都汗湿了,贴着背部,难受

的很。

某门主走到花轿的末尾后重新走回来,看向喜娘:“请问你们把我的夫人到底藏在了哪里?”

他其实一眼望过去就知道自家娘子不在其中,但是总得走个过场,要不然自家娘子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她那些早出晚归的日子也白忙活了。

喜娘们互相看了一眼,看向对方都有些惊讶,这个门主居然还是看出来了?不过要是看不出来,的确就是糗大了。

要说这夫人玩心可真大,心也是真大,就不怕门主没认出来。

这也恰恰印证了二人的感情,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早有婚约是假的。

“楼惊云!你还不接驾!”

蓦然间,一声娇喝从半空传来,众人齐齐抬头,一抬花轿从半空飞来,嘭的落下,震起一片烟尘。这抬花轿与别的不同,大红色的彩绸绣着花卉、丹凤朝阳各式的吉祥图案,极尽富贵华丽,轿檐的穗子乃是金丝。在四角各垂着彩球,上面嵌着的珠玉无不是价值连城,

流苏一垂到底,随风摇曳。

“恭迎夫人。”某门主很配合的作辑,众人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这是杀伐果断的惊云门门主?

虞颖在花轿里勾勾唇角,些许的苦涩无人能懂。听说古代一个女子一生只能坐一次花轿,要是在这轿外等她的是文羡初该多好。

“轰!”花轿再次炸裂,从花轿下走出的身影纵然盖着盖头,但此盖头是丝制轻薄如蝉翼,微风掀起一角,刹那展露的芳颜,倾世间芳华,众人惊艳,恰令人想起一句,此时无声

胜有声。

“娘子。”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在面具下响起,然而无人能听见。所有的声音都在那道绣着华美凤凰的身影踏步而来时,涅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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