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母子相会(1)(1/1)

九、母子相会(1)

邱屠傲立即回过神来,朝大门四周看了看,四周阒无一人。真奇怪,谁在敲门呢?看看无人,摇摇头,就关上了房门。

但是此时,院中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狼一般警觉地盯着邱屠傲,这就是白尚龙。

其实邵家对邱屠傲一直就怀疑,一直就没有防松对他的监视。

安大娘回到房间。林魈已经溜了进来,说:“演出效果不错吧?”

安大娘故意玩笑说:“不知道,你想象一下啊。”

“就会卖关子。我告诉你,院中还有一个看客呢。”林魈说。

“呵呵,你以为就你是看客呀?我早就料想到了,就是要演给他们看,让他们互相怀疑呀。没有动静就不能发现邵家的来路了。”

“你厉害呀,一箭双雕。”

“经过你提醒,我也察觉到邵恒酌和龙梅肯定有一点私情,所以就故意演出了这一出戏。”安大娘不无得意地说道,“邵恒酌是个外善内恶的家伙,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所以他们之间即使没有别的利害关系,邵恒酌因为争风吃醋,也会挑起冲突的。”

“你这么有把握?”林魈问道,“你不会坠入情网吧?”

“你瞎说什么呀?千年的妖怪,难怪还成不了仙。”安大娘笑骂道。

“我的意思是兴许邱屠傲不坏呢,你会不会害了人家,到时候又后悔呀?”林魈说,一丝怪怪的笑挂在嘴边。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要达到目的难免会牵连到一些无辜的人,大礼不辞小让嘛!”安大娘说,“我要保全全家,为我的家人复仇,振兴家族。”安大娘非常感激地对林魈说,“谢谢你打在门上的几个小石头,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脱身呢。”

“你既然可以用香水和媚惑术迷倒他,你也可以给给他一巴掌,打醒他呀。”林魈说,“你的迷魂香现在还没有散发完呢。你闻,身上还有香味呢。”

“谁比得上你的畜生鼻子呀,连几十里外的公猴的味道都逃不过你的鼻子。”安大娘也调笑道,“万一被他察觉,那不前功尽弃,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

她们又说了一会话,林魈打开门,一溜烟就消失了。

安大娘关上门,就坐在床上运起功来,尽量多吸收一点天地的元气,让她的功力能增加一点,让幻容术能保持长久一点。

早上的阳光明媚,邱屠傲习惯了军营生活,早早地来到了院中,在院中打了一会拳,又站了一会桩。

“邱大侠,早上好。”白尚虎的声音传来,声音有点震耳,能力不错。

“白师傅,早上好。”邱屠傲微微睁开眼,作为回礼。

白尚龙也一起来了,他们身后跟着一群人,他们都是邵县令的家丁和护院,也是来和白家师兄弟练功的。

“邱大侠作为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自然武功也是炉火纯青,能否让我等开个眼界?”白尚虎说道,“点到即止,切磋而已。”

“哪里哪里,我只是马上行军布阵,冲锋陷阵,哪懂什么武功?”邱屠傲平静地回答,“白师傅师兄弟才是武功卓绝呢。”

“不知道邱大侠能不能赐教小弟几招,让小弟和你交交手?”白尚龙说,显然他是一个性子比较急躁的人,言语间也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邱屠傲一看情形,也知道试交手是避免不了的,就说:“好,还希望白师傅能够手下留情。”

白尚龙快步站到了邱屠傲的对面,摆出了一个架势,突然朝邱屠傲发出一拳,拳风疾厉,似雷暴袭面。

邱屠傲并未后退,而是伸掌一迎,一把握住白尚龙的拳,再往后稍退,想化解对方的力道,再顺势往前牵引,暗用旋手之法,反扣对方。邱屠傲陀螺般连旋两圈,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反而一只手紧紧抓住白尚龙的手臂,错转关节缠绕起来。

白尚龙一声暴喝,手臂陡然变大,里面充满气体,坚硬似铁,竟使邱屠傲无法扭转白尚龙的手臂,只得往后撤手。不容邱屠傲后撤,白尚龙右手顿时如蛇一样猛地向前一探一抓,他又反拿住了邱屠傲的手臂。

不好!白尚龙心里一惊,没想到对方会用如此强力的卸力之法,并顺势反攻。他猛地一抖手,一运气,皮肤里渗出一层液体,竟从邱屠傲手心一滑而上,一下将邱屠傲整条手臂缠住。

白尚龙说:“鳝鱼缠功。”

鳝鱼缠功?鳝鱼缠功是南方两广瑶族的一种秘传的功法,南方多鳝鱼,而且有少数鳝鱼得天时地利,已经成精。据说是桂林洞妖所传,洞妖本是一条年久日深的鳝鱼,占据一个整块的玉石山洞,吸收天地精华更多更快,所以很快修成人形,但他把自己一生猎杀水族的技法整理出来、加工,就形成了鳝鱼缠功。后来他传给了广西壮族和瑶族人。在秦朝时期,秦始皇大量征发瑶族和瑶族人民修筑漓江,激起反抗,当时就有当地的高手使用过鳝鱼缠功这功夫,连胜秦军多个将军,一时名声大噪。后来由于秦军弓弩先进,军队众多,会鳝鱼缠功的人都被浸泡在狗血中十二个时辰,然后再斩首。所有后来就没有听过有人会这门武功了。没有想到今天让邱屠傲碰上了。

邱屠傲也只是听过这种武功而已,诧异对方会这种邪门功夫,而且这么诡异,急忙抽手。可是此时对方手上的液体又瞬间消失,而手臂表面变得像砂岩一样粗糙磕肉,无法抽回。

邱屠傲已无法抽回手臂,而白尚龙的手臂上砂岩般的凸点却已深深嵌入邱屠傲的手臂中。邱屠傲心中大骇,连忙摆了摆左手,表示认输。

可是白尚龙却脸颊通红,眼睛泛光,整个右臂不断加力,受制的邱屠傲只忍着剧痛,把气运于右臂,勉强自保。

“放手,尚龙!”白尚虎急忙大喊,可是白尚龙置若罔闻,白尚虎一把抓过腰间的皮囊,用力一挤,一股酒流直射白尚龙。

白尚龙被淋了一身酒,猛地收手,连忙抱拳道歉道:“邱大侠,失态了!”他好像立时从梦中苏醒一样。

“不碍事,不碍事。”邱屠傲连忙回礼。

“多有得罪,邱大侠切莫怪罪。我这师弟运功有时候会走火入魔。”白尚虎道歉说。

邱屠傲没有把胜负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是绝顶,别过众人之后,回到房间门口,发现安大娘已在等他。

“有事,龙姑娘?”邱屠傲问道,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邱大哥?”安大娘笑笑说,“难道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不敢,那晚是我失态了。”邱屠傲说,有几分内疚,“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会那样。我以前认为自己有很好的定力,没想到自己会那样,好在没有伤害姑娘,要不我有什么脸面面对姑娘。我现在相信了那句话:这个世界别相信别人,就是自己你都难相信不了。”

安大娘不知道邱屠傲为何会说最后那一句话,还以为邱屠傲是在暗示自己的是在利用他作弄他,于是就说:“我觉得邱大哥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你以后别单独和我相处,我怕自己……”邱屠傲咽下了后面的话,笑笑说,“龙姑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想恢复我的记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为这个事,我很苦恼。你见多识广,我觉得可能会有路子的。”安大娘说道,“要不然我什么也做不了。”

“呵呵,大妹子,有时候没有记忆是一件好事。有了记忆也许就有一段难堪或痛苦的经历。”邱屠傲说,“没有以前痛苦的煎熬,也许就是冥冥中的注定。”

“可是我始终是要弄清我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我还有家人和朋友呢?我不能回到他们身边,他们不会痛苦吗?”

“嗯,也有道理。”邱屠傲说,“要恢复记忆也许就是要回到你失去记忆的地方去,让那里最强烈的痛苦、快乐、惊险刺激你,也许一下就恢复记忆了,当然也许要慢慢恢复。”

“谢谢邱大哥提醒,你的意思是我最好回到杂户庄去试一下?既然我是从那里被带回来的,那里就一定有我的生活印迹。”安大娘略有所思,又转而一说,“邱大哥,我感到你好像有些心事。”

“那你进来吧。”邱屠傲知道安大娘所指之事,就是把她拦在了屋外,于是打开门让安大娘进去。邱屠傲示意安大娘不要说话,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条给安大娘看,上面写着:“勿扰龙梅,否则后果自负。”

安大娘假装不懂,问道:“邱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心里很清楚,那个真龙梅和邵公子果然有暧昧关系,邱屠傲也邵恒酌的斗争也就开始了,今天早上的比武也许就是一次告诫。

“没什么呀,这跟你没有关系。肯定有人看不惯我,或是误解我了,或许有人还在坚持认为我是探子,借此事来敲打我一下。我想过一段时间就会消除的。”邱屠傲说。

“是我连累你了,邱大哥。可你在这里也不能呆很久呀,万一言总兵带着兵部的命令来要人,你怎么办?”安大娘觉得邱屠傲是个正直的人,心里更增了几分对不起他的情绪。

“我没事呢,言浩云不会那么做的,他要明目张胆来抓我的话,那他家的事情也会闹大,一旦被朝廷听到,对他也不利。再说如果邵县令要保我,言浩云也找不到我啊。一个这么大的衙门,总有个藏身的地方吧。”邱屠傲果然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很是淡定,“就算是躲不过,只要为替丁将军和白将军报仇,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为丁将军和白将军复仇,如此坚定,可以献身,我想两位将军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安大娘说道,“我想我还是最好少打搅你,免得给你带来不利。”

“没事的,主要是你自己要注意。世事多变,人心难测,今天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明天不害你;今天厌恶你的人,不一定明天不帮你。你在哪个地方都要处处小心才好。”他轻轻叹口气,说,“总之,知心人少,相交不易。”

安大娘知道邱屠傲也对邵家很有戒心,但是忠义之心让他知难而进,心中佩服,也知道就是自己不利用他们,他们最终不免还是会有冲突的,有为邱屠傲担心起来,就说了一声:“邱大哥,凡事不要强力而为,刚强易折,舌头总是比牙齿保全得更久。”

告别了邱屠傲,安大娘直接去求见了邵县令,正好邵公子也在场。

“邵老爷,我想到杂户庄去,一是追查我在那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二是要想找回我的记忆。一个人不能不明不白地活着。恳请老爷准许!”安大娘说,一脸诚恳。

“嗯,好,到那边要注意安全,我会派人暗中帮助你的,一有情况马上报告。”邵老爷说,显然他对查出那边的情况很上心。

“龙梅,你应该再养一段时间再去,另外我们也可以多合计合计。”邵公子说道,眼睛里有一份特殊的光亮。

“不了,自从我清醒后,我心里一直煎熬,越来越强烈,我就是想早点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安大娘再次诚恳地说。

“你刚回来,又要去,是狼窝还是虎穴,未可预料。”邵恒酌说,心里还真是有几丝担心。

“酌儿,我们是无法理解和承受龙梅的这种痛苦的,还是让她去吧,这样她会好受些。我们也期待她好运。”邵县令说,体现出他对人深深的体会和理解。

安大娘离开邵氏父子,拿了几件衣服,就走出了县衙的大门。她并没有直接往杂户庄方向走去,而是往杂户庄相反的方向走去,行到僻静处,看看无人,一下幻化成她自己原来美丽的少妇模样。

她觉得自己的功力和内能所剩不多了,这是她最急于找借口走出县衙的原因;其次,她也很想看到安洪,一个分别了仿佛半辈子的儿子,实际只有短短的十多天时间。她急急地想找个店子吃点东西,然后找几个猎物修炼一下,采足阳气和阴气,于是往山间的山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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