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赐婚(1/1)

“陛下有旨,传齐王杨季修,霄阳公主程月棠进宫觐见!”

宫中旨意来得很快,程月棠与杨季修还未准备,便匆匆忙忙的进了宫。

消息传到长公主府,长公主一脸笑意的道,“看来,这两人好事终近啊……”

然而她身旁的唐矩却是愁眉紧锁的模样怔怔看着眼前的一片秋风。

那是来自北境的风,带着北境特有的萧瑟缓缓摇晃着整个京城,将京城四周的一片山花灿烂后渐渐纷飞,剩下一叠叠厚厚的落叶在林间兀自等待。

这时间,去山林采风是好的,至少不会再觉得炎热。

唐矩想出去走走,然而又放心不下母亲一个人在府,故此一直没有出门。听到这消息,唐矩心里忽的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失落,仿若在得知某个真相并不如自己预想一般失落。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有所猜测,而且还做了心理准备。

原来,有些事终究来得太突然,而有些事,即使来得顺其自然也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

唐矩站起身来远眺着天际,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和程月棠相遇的画面。

那是严冬,在秦国公府。

当时的自己还是一个只知道飞扬跋扈无所事事的小屁孩,虽然自己此时在他们眼中仍是一个小屁孩。

唐矩将长公主府与秦国公府的所有交集通通细数了一遍,发现除开自己姐姐与程月棠的关系,长公主府与秦国公府居然没有任何可以说亲近的地方。

唐矩终于明白了程月棠,终于明白了当年与她一道南下金州时,在马车之上的谈学论道。

相比之下,宁王府却不似长公主府这般安静了。

杨越遥在得闻这个消息之后也立刻想到了杨季修与程月棠的亲事,老皇帝对于此事并未反对,纵然自己在单婉婉来京时与她一道阻拦过,但如今看来,此事就要成真了!

杨越遥立刻叫来了一众谋士,整个宁王府瞬间便热闹了起来。

听罢谋士谏言,杨越遥回到了暗室之中,那黑衣人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

“现在该如何?”

杨越遥此刻显得异常平静,完全不似往日那般着急风火。

黑衣人看了看眼前冷静无比的杨越遥,微微点头道,“殿下似乎已经有了准备,又何必再来问在下呢?”

杨越遥闻言斜眼,双眸中射出一道冷冷目光,“你什么意思?”

那黑衣人笑着道,“殿下早该知道会有如此一天,当初在下多次劝谏殿下不要对秦国公府操之过急,不然会适得其反。而今情势如何?与在下所言是否一般无二?”

“哼!休要马后炮!当初若不是那人三番五次阻拦本王,本王早就将秦国公府拿下,岂会让杨季修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占了便宜!”

杨越遥拂袖站起,脸上蒙上了一层冷意,就连身旁的烛灯都被这冷冷气息所压迫,随之摇晃,似有熄灭之势。

那黑衣人闻言却表现得很是淡然,只道,“殿下当初可曾想过,程月棠为何会对您充满敌意?”

杨越遥闻言瞬间转身看向黑衣人,双眼瞪得如一个大大的灯笼,“你知道?”

不料那黑衣人也是摇头,“在下不知,正是因为在下不知,所以才劝殿下不要操之过急。若是殿下不能清楚的知道程月棠对您充满敌意是为什么,那您就该选择继续蛰伏,而不是屡次出手对付秦国公府。”

杨越遥闻言怔色,脸上满是骇然恍然,交织缠绕间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恍然明白了什么,还是骇然惊恐着什么。

黑衣人继续道,“殿下请细想,程月棠自去年落进杨大人府中池塘之后是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杨越遥皱眉思索了一番,而后缓缓点头道,“确实有些变化,不过此乃死里逃生,有些变化不是再正常不过?”

“有些变化自然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自落水事件之后,程月棠连连在秦国公府之中出手,将殿下布下的暗棋尽皆拔除,这难道还正常吗?”

黑衣人走到暗室中央的桌子旁,伸手剪去一截烛芯后道,“程月棠自落水之后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论是尤芷华还是卫雨纶,通过她们传来的情报都可以看出来。只是那是我们急于布置金州与霸州的各种事宜,故此将这一茬给忘了,而今想来,程月棠身上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季修闻言缓缓点头,脸上冷色渐渐消除,转而换上了一副不解和疑惑之色,但是在这层显而易见的困惑之下,还隐藏着一股愈发强烈的怨恨。

程月棠与杨季修站在宫门前与前来迎接的侍监打过招呼后,程月棠低声问到,“公公,不知陛下此次传召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那侍监闻言摇头恭声道,“公主殿下,陛下圣心,奴才如何敢胡乱猜测,二位随我来便是了。”

程月棠闻言与杨季修对视了一眼,都是不解。

侍监并没有领着二人直去老皇帝平日里处理国政的太和殿,而是穿过了太极门,朝正阳殿而去,而后在正阳门前转到御花园。

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程月棠与杨季修远远便看到了湖心亭里的老皇帝。

此刻老皇帝正坐在湖心亭中观赏湖边桂花,怡然自得间闭上了双眼,似十分享受。

“启禀陛下,霄阳公主与齐王前来觐见。”

侍监回禀之后立刻退到了一边。

老皇帝睁眼瞧了二人一眼,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而后指着湖边一排排十里飘香的桂花树问到,“今年这桂花开得格外的早,朕闲来无事总要来这静坐,今日刚好得闲,便将你们二人都叫来了。”

程月棠看着那一簇簇正灿烂嫣然的桂花,不由笑道,“陛下不是喜欢夏莲么?怎突的又对这秋桂情有独钟了?”

老皇帝闻言道,“夏莲出淤泥而不染自然是好的,然终究没有这秋桂沁人心脾。朕年轻的时候确实钟情夏莲,现在朕老啦,心气儿早就过去了,哪里还能对那志高意远的夏莲有所觊觎。”

杨季修听老皇帝的话似乎有些消极,当即皱眉道,“皇兄,今日怎如此消极?莫不是有什么事让皇兄烦心了?”

老皇帝闻言看了一眼杨季修,又看了看程月棠,了然笑道,“宋明之大,浩荡万里不能尽数,多少事需要朕烦心?那一日朕又没有烦心?唉,看来朕是当真老了,说不上几句话便带情绪了。”

程月棠与杨季修闻言,相互看了一眼,程月棠问到,“陛下,而今宋明正是多事之秋,霄阳与齐王殿下虽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大忙,但处理一些琐碎杂物还是可以的。”

程月棠并没有说自己与杨季修能帮老皇帝分忧,因为她知道老皇帝自前太子一事之后便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一些军国大事更是与父亲彻夜长谈,丝毫不容他人插手。

杨季修接着程月棠的话头道,“是啊皇兄,有什么事便吩咐臣弟与霄阳吧。”

老皇帝闻言看向二人,微微点头道,“你们二人,一个是朕最小的弟弟,一个是朕亲封的公主,门当户对又都是嫁娶年龄。上次朕也是在这里问过你们二人婚事,那是霄阳顾念程夜朗的伤病所以并未给朕明确答复,今日叫你们进宫,便是想再问一次。”

言罢,老皇帝将目光停留在了程月棠脸上,表明是在问她对此事的看法。

程月棠与杨季修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老皇帝真正谈及此事的时候,两人心中还是有些觉得突然。

杨季修倒还好,主要是程月棠,她毕竟是个女子,当着老皇帝面谈及自己的终身大事,饶是她经历再是丰富,心志再是坚韧,也不由都有些脸上微微泛红。

“怎么?还害羞么?朕都没觉得尴尬,你倒是害起羞来……哈哈……”

杨季修若是娶了程月棠,那程月棠便从霄阳公主,老皇帝的干女儿摇身一变成了老皇帝的弟妹,这辈分上直接跳了一辈。

程月棠闻言脸上红晕更甚,但她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忍着心中忐忑恭声道,“霄阳与齐王殿下情投意合,陛下想必早就知道,此事齐王殿下也曾提及,只不过那时被无聊人等所阻止……”

“朕知道,所以朕今日召你们来,便是想亲耳听一听你们究竟是何打算,是此刻便订婚,还是……”

老皇帝打断了程月棠的话,然而自己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杨季修皱眉道,“皇兄的意思是?”

老皇帝叹道,“如今宋明的局势,朕不说,你们二人也该当明白。乌苏与南蛮虎视眈眈已不是一日两日,霄阳所献计策虽然管用,但终究是缓兵之计,这一仗,无论如何也要打的……”

程月棠和杨季修闻言都是点头,这一点,他们心中也同样清楚。乌苏和南蛮与宋明的这一仗,无论如何终究是要爆发的,单婉婉逃出宋明时,程月棠与杨季修便已经想到,只是并没有明言罢了。

“所以朕才问你们,是此刻便立即订婚成亲,还是等这一仗之后再成亲?”

老皇帝虽然年事已高,但思虑却是越发深沉。这一仗一旦爆发,秦国公府势必冲锋在前,那时无论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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