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天鹅肉(1/1)

启渠又一次向着夜月天下跪,“是属下教孙无方,要怪,就怪属下吧。”

“哼,是该怪你……”她咬牙切齿,事实上,她的牙齿已经脱落得没剩几颗了,只是运气好,脱落的都是里面的牙,不大张嘴,没人看得见。

门牙尚在,松了牙关,她怕再咬牙下去,使用了一辈子已经脆弱得快掉光的牙齿不经咬了,“就是杀了你跟启诺,也不足以平本门主心中的怒气!”他毁了她亲女儿的一辈子啊,罪不可恕!

启渠是有点心惊的,也有点……失望,“这件事诺儿根本没有错,是那个贱婢木雅给启诺与圣女下了药。罪魁祸首是木雅。”

“可夺了娆儿清白的人是启诺!”

“门主,您不是才说准备把圣女许配给诺儿吗?您原本就有此意,又正好出了这事,说明上天都注定圣女与诺儿该是一对。”启渠一提这事,夜月天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能说她根本看不上启诺一个下人之子吗?她不过是想利用启渠心甘情愿为她的事去送死,才故意那么讲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

启诺染了血的年轻面孔一愣,“门主要把圣女许配给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孙子……”启渠拍了拍启诺的肩,“门主是这一两天才决定的,爷爷还来不及告诉你。”

启诺脸色有点发白。早知如此,若是圣女早晚会嫁给他,他也不必用这等手段得到她,也不必害死木雅那么好的姑娘了。

看夜月天阴沉布满褶皱的老脸,那眼中看自己时,闪过一瞬而逝的不屑。

顿时清晰,这个老太婆看不起自己。

想必她说要把圣女许配给他,是哄爷爷的,不然前些日子,他快死了,老太婆给圣女吃了二颗大还丹,怎么不匀个一颗救他?两颗药一颗给圣女,一颗给他,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老太婆自私地把两颗药都给了她的亲女儿。

用计得到圣女,他还是没做错。

现在爷爷拿这话赌她,估计她被呛得不好意思反驳,说不出话了。

瞥了一眼敞开的大殿门外,站了无数在围观的**,启诺打蛇随棍上,“启诺叩谢门主大恩!启诺愿意娶圣女为妻,一生一世对圣女负责,对她好、爱她,保护她!”

夜月天气得整个老躯发起了抖,该死的下人之子,妄想吃天鹅肉!竟然还没脸没皮起来了!

门外的众万蛊门**见启诺如此深情,虽然说风凉话的不少,但启诺是在万蛊门长大的,年长的算看着他长大,年轻的很多与他一起长大,**们都喜欢他,觉得他随和、人品好。

“这事也怪不了启诺吧……木雅虽然是个侍婢,谁都知道她与圣女感情好得像姐妹,启诺也待她不薄,还救过她。木雅那么老实的一个丫头,谁会对她设防……”有**开口一说,得到了一片附和声,“出了这事,看启诺也是满脸的内疚,想必他是非常不愿意伤害圣女的……”

逼得杀了长老普米,一切都是为了杀君寞殇布局,都是那个妖孽害的!

果真妖孽害人不浅。不是那个妖孽,她也不会落得此般田地!

“门主,不好了,圣女往山顶的崖上去了……”忽然,一名**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夜月天马上起身,紧张地问,“她去山顶做什么?”

跑得太急,那名**喘着粗气,“属下不知道,圣女没说。属下怕圣女想不开……”

“快快带我去找她。”

“是……”

启诺居住的楼幢大堂里,医师明霍正在帮他包扎伤口。启渠不放心地问,“明霍医师,诺儿额上的伤要不要紧?”

“没事。”他摇首,“年轻人这点小伤,过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启渠安下心,“诺儿的父母都不在了,要是他再有个什么,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活。”

“不是雨过天青了么。不说丧气话,启诺快成亲了是好事。”明霍拿起药箱起身要走,顺道说了句,“还是恭喜启诺了。”其实,听到启诺与圣女的婚事。

他并不高兴。

虽然启诺这孩子不错……前些天,他是亲眼看到木雅那丫头以为启诺死了的时候,是如何的伤心欲绝。

如今,木雅死了,却换来了启诺与圣女的婚事。

总觉得有点不对,却又说不上哪不对。

只能说木雅那丫头做这种成全别人的事丢了性命,太傻了吧。

启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既然能与圣女成一对,也罢。

“多谢明叔。”启诺送走明霍,又折回大堂。看着爷爷苍老的脸,“爷爷,您别被门主表面迷-惑了。门主心里是不愿意把圣女嫁给我的。”

“我知道。门主不过是受形势所逼才应了罢了。”

“要不是您前来天神殿救我,我看门主杀了我的心都有。”

“唉。”启渠叹息,“我跟了门主一辈子,她的性子,我又岂会不清楚。所以,我才带了那么多亲信,带了那么多**前来给她施压。前来救你。只不过,此举,她怕是不那么信任我了。”

“门主要杀君寞殇,孙儿认为上一辈上两辈的恩怨,跟他无关。”启诺郑重地道,“爷爷,您劝着门主一点。让她忘了过去的恩怨吧。她恨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活在恨意中一辈子,是不会听劝了的。”而他……爱了她一辈子,不想快进棺材了再变卦,何况,如此逼她,他也于心不忍。只是为了孙儿,不得已而为之。

就让过几天飞鹅蛊出现时,他这条老命报效门主,达成门主最后的心愿吧。

看着爷爷一脸的忧愁,他疑惑地问,“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飞鹅蛊要是控制不好,搞不好整个万蛊门都会遭殃!启渠满脸的严肃,“诺儿,我有事交待你。”

“您说。”

“过两天你带着圣女离开万蛊门。”

“可是,雪刚开始融。天寒地冻的,我们离开门中去干嘛……”

“你听着,我交待你的事,你必需做!”

“可……”

“不要多说了。不按我说的做,你跟圣女会有性命之忧!”事实上,整个万蛊门的**都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他顾不了太多,只能管好至亲的孙子。

怕孙子没了圣女活不下去,连带圣女一并管了。

或许,圣女不用他操心吧。她是门主的亲生女儿,门主会安排的。

……

沿着万蛊门所建之处半山腰的环山小路而上,山顶上,夜妖娆呆了几个时辰了。

她所处的位置,一块巨石大岩伸出来一长块,站在积了雪的岩石边缘,正好清清楚楚地看到君佑祺所居的桐剪秋风阁。

失了身,她伤心难过之极,想去找君佑祺,真的好想他能安慰她。

哪怕他不安慰,只是让她看着他就好。

想到第一次相见,他一袭紫衣风华,温和英俊的眉目。

他就像天神,救她于生命垂危的边缘。

救她于彻底的绝望中。

本以为凭着她的美貌,万蛊门圣女的高贵身份,又是冰清玉洁之身,她还是配得起他的。

哪知,她百般示好,他都不为所动。

她派丫鬟给他送万蛊门的特产、送苗疆特制的衣服、送冬日里的水果……

他全部都拒绝了。

整个万蛊门上下,都知道她恋慕他。

她无所谓,因为那是事实。她们苗疆女子没有祁天大国的女子那样的羞涩,比较不拘小节。

她等着他能接受自己的一天。

每一次见他,她都要伤心一次。

因为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凤惊云。

她对他倾慕不已,他却嫌恶她如苍蝇。

一次次地受伤,到她不想步门主单恋夜天照的悲苦后尘,她决定知难而退。

夜天照……说起来,那个男人是她未曾谋面的父亲。

原本,她是想着强止住对君佑祺的爱恋了,可她终究是有资格想念他的,一时抽脱感情,并不如想像中的容易。但她现在成了一个残花败柳,再也配不上高贵圣洁的祁天国新帝——君佑祺。

妖艳绝美的脸不知何时爬满了泪水。

她彻底失去了恋慕君佑祺的资格。

她爱的男人——高高在上的皇帝就站在桐剪秋风阁大堂前的那宽广的平台边缘,只是他望着的方向,是龙回轩的。

总是这样,她的目光追随他,他却总只看得到凤惊云。

或许苍天让她不要再单恋,夺了她的资格。

她依旧好难受好难受……

才说让启诺去找一个女人成亲,她现在成了启诺的女人,又要如何去祝福他?又如何能看到启诺成亲?

何况,启诺要了她的身子不是甘愿的,是被下了药。她不喜欢强逼一个男人负责。

让她嫁给不爱的启诺,终归不太甘心。

瞥及天神殿的方向,众多**围在外头,然后,她看到启长老与启诺出来,众多**作揖作恭喜状,蓦地意识到,启诺没被怪罪,反而可能……

莫不是门主觉得她失-身给了启诺,把她许配给启诺了?

她瞪大了眼,眼泪泡在眼珠子里,模糊了她的视线。

万蛊门的**不少,嘴长在人家身上,被那么多人看到……

想不被人说也很难。

被人这样抹黑了说,她胸腔的怒气简直快盖过了**的痛楚,气冲冲上前,一左一右“啪啪!”就给两个守卫一人一耳刮子,“我告诉你们,我不稀罕君佑祺的权贵,一个心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男人,我也不要!你们听清楚了,我这辈子跟谁,都不跟君佑祺!”

两名守门捂着被打的脸低着头,身体因颤抖而畏惧。以前就知道圣女不是好惹的,门主实在太宠爱她,她要怎么样,门主都依着。现在知道门主是圣女的亲娘,更不敢惹她了,二人连忙先后说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发生了的事情,我夜妖娆敢做也敢当。昨晚我是在启诺床上不假,但是在这之前,我跟启诺是清清白白的,管好你们的狗嘴,不要乱喷-粪!”

“是……是……”

她气得一甩袖摆朝山顶而去。

等她走远了,其中一名被打的**说道,“哼,残花败柳,早跟启诺搭上了还不承认。还说什么不稀罕君佑祺,我看是她嘴硬的,她这种破烂货,送给君佑祺,人家还不看一眼。”

“就是,之前没出这事,圣女明摆着送货给君佑祺,人家白要的都不睬,何况是现在。知道人家不要她,故意说不稀罕……”龇牙咧嘴的摸着被打疼的脸,“哎哟喂,圣女下手真重,打得老子脸都肿了。”

“贱货就知道拿我们下人出气,活该这种破烂没人要,最好连启诺也不要她……”

“启诺那小子……我看他是给圣女舔鞋都肯,想他不要圣女是不可能的……”

“圣女虽然有点泼辣,天底下除了凤惊云,真是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换我,圣女真肯跟我,我也收了。”

“就你,别作梦了。”看向圣女走的方向,“圣女是向山顶去,你说,她去干嘛?”

“谁知道啊。搞不好想不开寻死呗。”啐了一口,“这么个泼辣的婊-子,死了就算了,反正她活着再美,也便宜不了老子。”

“话是这么说……这段路我们在值勤,她要是真死了,我们看见她经过也不去向门主备报,失职之罪,门主怪罪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那还等什么。你守着,我去向门主汇报……”

天神殿,启诺跪在蚩尤神像的案台前,双手的手掌平放置于地上,虔诚地不断叩首。

夜月天一脸阴沉,“你简直犯了不可饶恕的罪!”真想一杖打死启诺这个卑贱的下人!

“门主教训得是。”启诺磕得满额头都是血,却不敢停下来。

长老启渠在殿外等了一会儿,终于不放心地跟进来,看到自己唯一的亲孙子满额满脸的血渍,连忙跑上前去挡住他继续磕头,“诺儿,别磕了,再磕下去,你脑袋都要碎了。”

“哼!他脑袋碎,本门主的心才碎!”夜月天重哼一声,“启渠,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子!”

启渠又一次向着夜月天下跪,“是属下教孙无方,要怪,就怪属下吧。”

“哼,是该怪你……”她咬牙切齿,事实上,她的牙齿已经脱落得没剩几颗了,只是运气好,脱落的都是里面的牙,不大张嘴,没人看得见。

门牙尚在,松了牙关,她怕再咬牙下去,使用了一辈子已经脆弱得快掉光的牙齿不经咬了,“就是杀了你跟启诺,也不足以平本门主心中的怒气!”他毁了她亲女儿的一辈子啊,罪不可恕!

启渠是有点心惊的,也有点……失望,“这件事诺儿根本没有错,是那个贱婢木雅给启诺与圣女下了药。罪魁祸首是木雅。”

“可夺了娆儿清白的人是启诺!”

“门主,您不是才说准备把圣女许配给诺儿吗?您原本就有此意,又正好出了这事,说明上天都注定圣女与诺儿该是一对。”启渠一提这事,夜月天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能说她根本看不上启诺一个下人之子吗?她不过是想利用启渠心甘情愿为她的事去送死,才故意那么讲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

启诺染了血的年轻面孔一愣,“门主要把圣女许配给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孙子……”启渠拍了拍启诺的肩,“门主是这一两天才决定的,爷爷还来不及告诉你。”

启诺脸色有点发白。早知如此,若是圣女早晚会嫁给他,他也不必用这等手段得到她,也不必害死木雅那么好的姑娘了。

看夜月天阴沉布满褶皱的老脸,那眼中看自己时,闪过一瞬而逝的不屑。

顿时清晰,这个老太婆看不起自己。

想必她说要把圣女许配给他,是哄爷爷的,不然前些日子,他快死了,老太婆给圣女吃了二颗大还丹,怎么不匀个一颗救他?两颗药一颗给圣女,一颗给他,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老太婆自私地把两颗药都给了她的亲女儿。

用计得到圣女,他还是没做错。

现在爷爷拿这话赌她,估计她被呛得不好意思反驳,说不出话了。

瞥了一眼敞开的大殿门外,站了无数在围观的**,启诺打蛇随棍上,“启诺叩谢门主大恩!启诺愿意娶圣女为妻,一生一世对圣女负责,对她好、爱她,保护她!”

夜月天气得整个老躯发起了抖,该死的下人之子,妄想吃天鹅肉!竟然还没脸没皮起来了!

门外的众万蛊门**见启诺如此深情,虽然说风凉话的不少,但启诺是在万蛊门长大的,年长的算看着他长大,年轻的很多与他一起长大,**们都喜欢他,觉得他随和、人品好。

“这事也怪不了启诺吧……木雅虽然是个侍婢,谁都知道她与圣女感情好得像姐妹,启诺也待她不薄,还救过她。木雅那么老实的一个丫头,谁会对她设防……”有**开口一说,得到了一片附和声,“出了这事,看启诺也是满脸的内疚,想必他是非常不愿意伤害圣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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