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翻脸(1/1)

莫依洵听到君寞殇这么说,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么好骗的,为了未来的日子,得小心翼翼了。

凤惊云的心凉了半截。是啊,连暗影都知道她为了君寞殇付出了很多,当然,她从不否认君寞殇也为了她做尽了一切。

相爱,就得双方都付出,才能天长地久。

暗影的声音有些焦急,“主子,凤惊云不是那种女人,她还怀着您的孩子……”

“那个孩子未必是朕的。”

“主子,您不能那么说……”

“有何不能。你跟了朕那么多年,还看不透?给朕滚,别打扰朕的‘好事’!”

“主子……”

“再多说一句,别怪朕翻脸无情……”

“您就算生气,属下还是要说……”暗影还想说什么,啪!一声,房门连带暗影被君寞殇以真气扫飞,暗影撞到走廊的墙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眼泪从凤惊云清澈明洁的眸眶滑落。她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痕,很轻很轻。

他竟然否认她怀的孩子是他的!

被至爱的人怀疑,竟是那么的痛苦。

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居然不认宝宝!

她的心就像活生生地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潺潺地在流着鲜血。

有多久不曾流泪了?

她凤惊云向来流血不流泪!

痛到极处,竟是落泪无声。

为什么会哭?

他在失忆的情况下怀疑她的忠诚,她只会感到难过。但不足以让她心碎。她之所以落泪,是心中清楚,他不记得她了,他回到了从前。

而她与他,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她的爱情,似乎已经逝去了,而且走得离她很遥远、很遥远……

隔壁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已经无心理会隔壁房间发生了什么。

闭眸眨断泪水,她从宽广的袖袋中掏出一方白绢擦拭泪痕,深呼吸一口气,转瞬已恢复一脸的冷漠无情。

她的脆弱不会给任何人看见。若是有人看见了,也不过会以为方才她的泪不过是幻觉。

她凤惊云是什么人?现代二十一世纪名号响彻国际的头号杀手,被人封为‘地狱天使’。她凤惊云这样的人就不该有爱情,尤其是不该去爱君寞殇这种不信任何人、同样生活在地底的邪魔恶鬼。

她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拐个弯,站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口。

隔壁的房间门砸烂在暗影身上,暗影嘴里不停地呕着鲜血,挣扎着想起身,却因伤重一时爬不起来。

她看到房间里,那名叫莫依洵的大美人未着寸缕地依偎在君寞殇的怀里,那洁白的皮肤,娇好的身段格外惹火。

君寞殇一袭高贵的黑色华裳,一身漆黑的衣着与莫依洵洁白的皮肤呈鲜时的对比。他衣衫不整地坐在床沿,美人的手在他身上灵巧地游走‘点火’。

他是她凤惊云最爱的男人,说过除了她,再也不会碰别的女人。他说过伤尽天下,却绝不伤她凤惊云。

此刻他的怀里却有一个光-裸的女子。

凭地刺眼。

天地良心,她凤惊云今生身躯清白,从头到现在只有过他君寞殇一个男人,他居然……

“难道不是?”君寞殇微眯起眼瞪住君佑祺揽着她肩膀的手,不清楚为何心头会升起一股冲动想将那只手剁了,“暗影说你怀了朕的孩子,换句话来说,你的身躯曾经被朕压在身下,被朕玩弄过!君佑祺说你怀的孩子是他的,也就是说,你也跟他睡了?一副身体被两个男人压了,不是水性扬花是什么?难道你想说不止我们二个?”

看到她与君佑祺亲密,不知为什么,就是气愤地口不择言。

“你……”她猛地瞪住他,清冷的眸仁中迸射出致命的杀机。心更是痛得无以复加。

她要如何解释,那一晚,她跟君佑祺根本没什么……她又要如何解释,她的清白给君寞殇的时候,是因为想栽赃给君佑祺而起的算计心思?她又怎么让他明白,君佑祺斗不过他,以为她怀了他君佑祺的孩子的时候,又把孩子栽赃回给他君寞殇?

好复杂,听起来根本不可思议,根本就无人会信,尤其是他不记得她的情况下,说了,他只会认为她在撒谎,在骗他,在说笑话,在贪图他的权势!

君寞殇丝毫无惧她眼中的杀机,自信以她之能,根本杀不了他。他君寞殇狂傲自负,天底下,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倒是莫依洵吓得软倒在君寞殇身上,美丽的小脸一片惨白。凤惊云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她现在似乎正趴在一个邪魔厉鬼身上,明明他的躯体有温度,她却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一丝属于人的气息。

“想杀朕?”君寞殇邪肆莫测地笑了起来,“你还没那本事。”

“我不跟你废话。”她冰冷地说道,“君寞殇,我告诉你,你再侮辱我,我会杀了你。”

寒森的话比十二月的霜冻更冰。

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杀气自她身上弥漫开来。

在场的人呼吸都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没有人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甚至连君寞殇方才的狂傲都似被她的气势压下去了半分。

她像看陌生人一样,冷淡疏离地望住他,“君寞殇,我曾经说过,如果你有了我之后,再碰别的女人,我会杀了你、我会彻底离开你!不论什么情况,哪怕你不记得我了也好。我凤惊云的字典里绝不容忍背叛!是你背弃了我跟你的爱情,不是我凤惊云对不住你。如今,杀你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你就好好地做你的皇帝,大可放心,我凤惊云不会纠缠你,也不屑你的名利权势。但求往后,你滚离我的视线……再不相见!”

说罢,她转过身,绝然地向楼梯口走去。

君寞殇的心彻底震憾了,一股浓浓的痛楚在那颗如万年死水的心里化不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她说再不相见的时候,他的心会难过得像被撕碎了。

看着她走远,他以特异功能透墙看到她挺直无情的背影,

‘兄弟’。”还有恨根深种,就算他君佑祺死了,心中的恨意也不会忘怀半许,好在君寞殇这个妖孽被他一箭射落崖,哪怕他命大,定然也吃足了苦头,而且,被他害得忘了云儿……

这是多么令他舒心的成果啊!

他挚痛的心,总算是稍稍有了一丁点儿的快慰。

哪怕君寞殇现在还没死,总有一天,他会死在他君佑祺手上!

停顿了一许,君佑祺又接着说,“云儿有了朕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实情,云儿也并未反驳孩子是朕的,事实如何,你心中有数。朕哪怕再恨你抢走了半壁江山,也不屑让自己的孩子认你作父。”讥诮地瞅了眼趴俯在地上的莫依洵,“你的美人等急了呢。朕还要去照顾云儿,就不打扰三皇兄享受美人了。”

一拂袖摆,君佑祺带着小厮园子追逐凤惊云而去。

莫依洵光着身体向君寞殇爬过去,嗓音千娇百媚地唤,“皇上……”

美人的手刚触到君寞殇的身体,他不但没有丝毫欲念,心头反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一脚将她踹飞,“滚!”

莫依洵的身子重重地撞到墙壁上,把墙壁砸出了一个洞,倒在地上呕了几口鲜血,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君寞殇脑海里反复地想起凤惊云冰冷如利刃的眼神,想起她绝然而去的背影,想起她说“再不相见”,他的拳头不知不觉捏握得“咯嚓咯嚓”作响。

猛然惊觉他的情绪竟然被一个女人所影响,幽森如血的瞳眸微微眯起,沉喝一声,“来人,去把整个雷咯镇的待嫁女子都叫过来!朕要一个一个地挑选!”

……

大街上,凤惊云漫无目的地走着,天寒地冻,入了夜。昏暗的灯火从路旁各家的窗户透了出来。

月光照在身上,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寒风吹在她身上,脸上,冰冷得像刀刮一样,她却没什么感觉。

没有什么,比她的心更冷了。

“任何女人接近朕,都是有目的的,都是为了朕手中的权势、钱财,凤惊云也不例外……”

“一个女人罢了,跟朕的十皇弟不清不楚的,好意思等朕……”

“朕就明摆着告诉你,朕不会爱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君寞殇伤人的话语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他的声音让他挚爱、至念,可他伤人的话又将她打入了地狱。

还有他怀中抱着那个未着寸缕的女人……

没有什么,是比被心爱的人伤害更痛苦。

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行单影只,看着漆黑的大街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从各家窗户透出来的油灯光芒因为太暗,显得她在地上的影子更加的孤寂。

照理来说,雷喀镇算是热闹的,哪怕是冬天的夜晚也不至于没有人。

热腾腾的香气从路旁一幢房子一楼的一扇敞开的窗户冒了出来。凤惊云从窗子看进去,那户人家厅中的桌上摆了丰盛的食物,有炖鸡、红烧鱼、烤鸭、水饺……

一个约莫三岁的女娃与一名男子坐在桌前,男子悉心地给女娃盛了一碗鸡汤,“来,容儿,先喝点汤暖暖胃……”又拿了一个大大的鸡腿放到女娃碗里。

“爹,你也吃。”女娃也帮男子夹了一块鸡肉。

“容儿真乖。”男子宠溺地摸了摸女娃的小脑袋,朝着厨房的方向唤道,“容儿她娘,算了,有这么多菜够了,你也快来吃饭吧。”

“就来了就来了。还有一道菜。大过年的,多做几道菜也无妨。”一名少妇从端了一碗炸花生米进来,“你喜欢花生下点小酒,来年呐,咱们早生贵子。”

男子从盘子里拿了颗花生米喂进女娃嘴里,“容儿,爹跟娘明年给你生个弟弟怎么样?”

“好哦好哦!”叫容儿的女娃高兴地拍起手来,“容儿就快有弟弟喽……”

“哪儿呢,只是有可能。”男子笑看着少妇,“容儿她娘,咱们晚上可得努力了……”

那少妇白他一眼,“在女儿面前少不正经。”

“她又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容儿听得懂,”女娃稚嫩的嗓音大声说,“爹跟娘要给容儿生弟弟……”

“好丫头,你可真是爹的心肝。”男子一把将容儿抱起,在她嫩呼呼的脸上亲了几个响“啵”。

凤惊云傻站在街头,看着那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气氛,心里羡慕的紧。

那少妇说大过年的,原来……今天是过年。

这个年她过得还真是凄楚。

中午她只是草草吃了点东西,现在饿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

身无分文,被至爱的男人伤得心滴血。

寒风一阵阵地吹过,雪花从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了下来,落在她的头上、衣衫上,地上慢慢地又开始覆盖起无边的银白。

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气温下像雾气一样看得一清二楚。

过年空着个肚子连一顿热饭也没的吃。算不算凄惨?

她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屋子里的那名小女娃身上。

小女娃圆嘟嘟的脸可能是吃得太好的原故,三岁的样子还有点婴儿肥,那水眼睛水亮亮的,几分淘气几分机灵,模样儿十分的可爱。

她不由自主地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腹中的宝宝正好踢了她一下,像是在安慰她,她这个母亲还有宝宝陪着。

是啊,不管怎么样,她还有宝宝。

还有她跟君寞殇的宝宝。

这些天太急着找君寞殇,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都在赶路,一心想着快点见到他。见到了他,千想万想,竟未料想会如此的心痛。

若非他不记得她了,敢如此侮辱她,她一定会杀了他!

正因为他失忆,他忘了曾经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他如此伤害她的情况下,她仍然舍不得伤他半分。否则,照往常,她的性子,他焉能毫发无伤。

那户人家发现了凤惊云,一家三口都朝她看了过来,那名少妇朝她招了招手,“姑娘,天那么冷,要不要进来一块儿吃个年夜饭?”

“谢谢,不必了。”年夜里,有陌生人这样一道温馨的问候热情,她的心稍回了几许理智。她是想去吃点东西的,人家家里过得那么温馨,多她一个外人算什么。

“哎……那是你相公吧,”那名少妇站在屋里从窗户向凤惊云身后看去,大着嗓门喊话,“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怀了孕的媳妇一个人在雪天里走?也不怕她冻着了,你这个相公是怎么当的?”

雪花没有再落到凤惊云身上,她转身,见一袭紫衣的君佑祺撑着一把伞站在她身后,他望住她的眸光中蓄满了心疼,“对不起,云儿,让你受苦了。”

她的心情分外低落,为什么这句话不是君寞殇说的。

那名少妇又次喊话,“小伙子快点带你媳妇儿回家去吧,别在外头耗着了。做男人就要疼媳妇……”

听那少妇一口一个凤惊云是他媳妇,君佑祺心情好上了不少,难得地说道,“多谢。”

“云儿,走吧。”他环住她的肩膀,“朕在镇上准备了一家别馆,别馆里备好了年夜饭。”

她微抬首注视着他略微苍白的面颊,“今天过年,你怎么不早说?”

“朕以为你知道。”他苦涩一笑,“何况,你若不给朕机会,即便朕的年再热闹,也毫无意义。云儿,你可知,只要你肯给朕一个笑颜,朕都会觉得像得到了全天下那么幸福。”

“很好听的话,你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心里清澈得透亮。

他将她揽入怀里,声音里充满了诚挚,“云儿,君寞殇忘了你,伤你太深。他已经不需要你了。而朕……却在苦苦地等候你。给朕一个机会吧……”悲伤地又加上一句,“求你了……”

她的目光里没有什么感情,“我不爱你,即便你再等,我也会不会给你机会。”

“他都已经不要你……”

她厉喝着推开他,“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他的声音也激动起来,“好,你不爱朕,你心里没有朕!可朕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生父,朕是你的男人!你所有的事都跟朕有关!”

那敞开的窗户屋子里的一家三口见他们争执了起来,都好奇地看过来。

凤惊云不想给人看笑话,冷着个脸朝前方继续走。

君佑祺撑着把伞半步不离地跟上,“云儿,朕不跟你吵了好不好,乖,外头太冷了,你别冻着。你是一个母亲,方才看到街边那户人家的宝宝了吗?那小女娃儿多可爱啊。你自己不怕冷,也得顾着宝宝……”

她停下脚步,漆深的瞳仁冷淡地凝注着他,“你不是想得很完美么,为什么说出来。”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朕把自己的孩子硬是栽赃给君寞殇,原想着就是朕取不了他的命,将来孩子也能继承他夺去的江山。朕要当最后的赢家。可是朕发现,朕大错特错了……不用到最后,这个阴谋刚刚开始,把你送回他的身边,朕已经输了。”

他闭了闭眼,满脸的痛苦,“朕后悔了。以前朕做任何事都从不后悔,面对你,却总是后悔没有好好待你。君寞殇忘了你,也许是上天给朕的机会,让朕与你可以从头开始。”他若不再好好把握机会,乘虚而入,就枉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漆深的目前灼灼而又充满期待地凝注着她,“云儿,我们重新开始,忘掉过去的一切。”

她甚至懒得回答,又一个劲地向前走。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你知道不,可以明正言顺地承认你怀了朕的孩子,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朕有继承人了,是多么开心的事。朕以前怎么就被仇恨蒙蔽了心,怎么就把你送还给君寞殇了呢?云儿,求你再给朕机会……”

她蹙起柳眉瞪了他一眼,“你没看到我很烦吗?请你别废话了好吗!”她要是那么容易感动的女人,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好、好,你不让朕说话,朕就不说。”

她在为了君寞殇而伤心,他却在为了她而痛苦,真是苍天弄人。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方才那幸福的一家三口,她看了那么久,抚着自己肚子的时候,想像着她与君寞殇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将来也有那么幸福,那该多好。

如果君寞殇没有失忆,他一定会好好地守着她与未出世的宝宝,他一定会用尽所有的疼爱、宠爱,去给她与宝宝一切。

他若没失忆,也会像在霸天岛时一样,亲自为她下厨做饭,今天的年夜,他会亲自做一桌丰盛的好菜吧。

君佑祺这个小人,数度背弃、放弃她。而君寞殇却与她共同赴死,为她赴汤蹈火、为她的一句话,甚至连匕首都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心脏。

一个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的男人……

又是她的至爱。

虽然她话说得绝决,但那是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她实在太气愤了,又嫉妒又吃醋,才说再不相见了的气话。

其实,她的心里是一万个、十万个舍不得他的。

忘情蛊毒是一种奇特的毒,爱得越深,忘得越干净。他完全记不起她,也证明他爱她爱得太深太深。

他只是恢复到了不曾爱她的时候,不记得她,那么,他就像最初的他一样,霸道、残忍、不相信任何人。

而她,却已经遗落了一颗沉沉爱着他的心。

不论如何,对于君寞殇,她是再也回不到从前彻底灭情绝心的时候。

因为她发现,每走一步,她对他的想念,就更多一分。

说实在的,她想回头,想去把他房间里那个叫莫依洵的女人扔出去,想告诉他,她有多爱他,想把她与他曾经的一切都告诉他!

信不信在于他。

一份患难与共、死生契阔的爱情,不应该就这样结束。

她也不甘心就那么失去他。

毕竟,哪怕他伤了她,那是因为不记得了,他不是故意的。如果她凤惊云不记得了,怕是也不会信任别人。

站在君寞殇的角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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