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凤惊云还钱(1/1)

拿起银票三两下撕了撩起车帘往外头一撒,银票纸屑满天飞,`“反正朕不要你还钱。”

她闭目养神,也不心疼银子。

“以后不要再跟朕提还钱的事,还多少,朕扔多少。”他侧首盯着她绝美的侧面,“云儿,朕救过你,你欠朕的是一条命。真的要还,那么,就用你的下半生来还,用你往后的日子好好地爱朕,只爱朕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他的残缺,他在她面前,还可以是个完整的男人。

他又是真的拥有过她的身体,他与她还有一个至亲的血源宝宝。

即便将来他给不了她一个男人应该给予女人的欢-爱,他也会用他能给予的、能弥补的一切好好爱她。

他再恨、再怨她当初的见死不救,经历了她随着君寞殇坠崖,他以为失去了她一事,他知道,没了她,没了孩子,他活着的任何意义都没有了。

与其在怨恨中失去,不如趁还有机会,好好地爱护她。

现在真的是大好的机会,那个妖孽不记得她了,又伤她那么深。他有望重新夺回她,重新得到她的爱。

哪怕她爱的是君寞殇,那又如何?有一点,是君寞殇永远无法跟他比的,那就是云儿怀的是他的孩子。

等到宝宝出生了,或许云儿的心会向着他,向着宝宝的生父。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拒绝早都不是第一次,省点口水好了。

驾马车的园子听到车厢内二人的谈话,一回首,看到车厢的窗帘里撒出来的纸屑,多瞄个一眼,诧异地发现那些纸屑竟然是银票!

凤四小姐按主子花出去的价值还的钱,肯定是数额不小的银票。

他的心肝钱啊,好多钱啊。真想停下马车,把那些碎屑银票都捡起来、拼起来使用。

主子扔的,他在驾车双不敢停车捡。

只能望钱兴叹了。也不知道谁那么好命,可以捡到那么多钱……

因为不敢去捡钱,园子是心痛得滴血。一个恍神,马车竟然颠簸了一下。

君佑祺严厉的嗓音立即传了出来,“你不要命了吗?颠簸着朕的云儿怎么办!你有一千个脑袋都不够砍!”

“小的该死!”

“再有下次,你以死谢罪!”

“是。”园子这下不敢去想谁捡到钱了,保命要紧,跟着主子多年,他也捞了不少好处,还是留着脑袋在脖子上,安心驾车才对。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按着凤惊云的指点,一直是往凤祥国首都的方向而去,君佑祺起初还没说什么,慢慢地坐不住了,“云儿,你还打算去找君寞殇?”

她沉默。

“以马车的速度,赶不上的。”

她不言。

他声音有些气愤,“他根本不懂得珍惜你。他在客栈把那个刘霜霜宠幸得床都下不了,这些天也不知道他背着你玩了多少女人,以你的傲气,你就能忍受?”

“刘霜霜不是他碰的。”她冷然启唇,“就是因为太了解他,哪怕他失忆了,刘霜霜那样的女子,不足以吸引他在床-上三天三夜。”

“你倒是了解他。”

“你也不必给他抹黑。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就算刘霜霜不是他碰的又如何?不代表他没碰别的女人。”

她默然不言。

“他可不是朕。他碰过的女人,多得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那是认识我之前的事,我不介意。”

“如果这几天他要了别的女人……”

“没有证据的事,何患无词。”

“他逛窑子。”

“在窑子里那天,他除了喝酒,没有碰女人。”是她在客栈房间里,听到隔壁的莫依洵与丫鬟小红说的。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云儿,他是男人,一个忘了你的男人。你认为他那样的人,不记得你了,还会为你守身?”

答案是不会,可她还是忍不住总在心里为君寞殇开脱。她脸色有点苍白。真的很怕君寞殇碰了别的女人,每次一想到,她的心就痛得要死掉。他要是真跟别的女人上了床,哪怕他不记得她了,她跟他,也不会再有将来。

“云儿!”他郑重而恳切地道,“你看清楚,在你眼前的人是朕。是朕君佑祺,而不是君寞殇那个妖孽!你要珍惜眼前人,而不是守着过去!”

“你再敢说他是妖孽,我就……”她目露凶狠。

“你如何?”他苦涩地勾起了唇角,“你想杀了朕?”

“杀了你的孩子。”

他面色惨白得血色尽失,嘶哑地低吼,“凤惊云,你不可以这样对朕、不可以!”

相较于他的激动,她神情平静得波澜无痕,“不想这样就给我闭嘴。”

他叹然,“天下间,也只有你敢叫朕闭嘴了,朕喜欢。云儿……”他目露哀求,“朕求你了,你不要去找他好不好?真的不要去找他……”无法忍受她回到他身边,他真的好怕!

云儿跟那个妖孽好不容易分开了,他太怕太怕她又跟他在一起了。

“你是皇帝,你觉得你还有尊严吗?”

“为了你,朕的尊严早就丧失殆尽了。”

她懒得骗他,“我没要去找他。”找到他了又如何?就是因为太了解他,知道他现在不会相信她。而她怀着孕,也不想冒风险周旋,不想不小心万一交锋,伤到腹中的宝宝。她准备等孩子生下了,再去想,要不要找君寞殇的问题。

如果那个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她,那就没必要了,那就老死不相往来。若是那个时候,他还孤身一人,那么,她会带着宝宝,重新试着寻回她的爱情,她会试着让忘了她的他,重新爱上她。

但,那不是现在。

“那你是要去哪里?”君佑祺俊逸的面庞盈满不放心。

她面无表情地道,“慕容澈的魂魄栖身在刻有‘澈’字的玉佩里。苗疆一行,我总觉得会有危险,而我,因怀孕,鬼魂属阴,我不便将玉佩随身带着。因此,来时的路上,还没到苗疆之前,我把那块玉佩放进一个高僧刻满符咒的玉质葫芦里,慕容澈的魂魄与玉佩都被困在葫芦里出不来。符咒不会

伤了魂魄,只会困住他,等鬼魂的念力达到一定境界可破,按我猜测,慕容澈需要十年才能破咒而出。当然,若是我从苗疆平安而归,我自会去接他,放他出来。”

他瞧着她,“云儿,你似乎未卜先知似的。苗疆一行,确实风险太大。你……坠崖之后,万蛊门又被烧了。若是那时玉佩放在万蛊门,鬼魂怕火,已被烧得烟消云散。”

她扯了扯唇角,“我还有一点没说,我是知道你当时一直悄悄跟着,总觉得你对慕容澈不安好心,不想慕容澈受伤,所以才暗中把他困住藏了起来。”

他有点失望,“云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朕早跟你说过,朕与慕容澈是至交好友,朕怎么会去伤害他?”有些真相,永远无法在她面前说出来。

她表情淡然,“我不管你会不会。总之,如果慕容澈有闪失,那么,你的孩子就完了。”

他隐怒,“你在威胁朕!”孩子确实是他的软肋。没有了孩子,他君佑祺就断了后嗣,断送了争夺江山的意义,连活下去的意思也没了。

“你不是说没有害他的想法?只要真没有,宝宝就不会有事。”

“万一慕容澈得罪了别人,别人要他的命,要他的鬼魂消散,难道也关朕的的事?你别忘了,他是一国太子。江山权谋,错综复杂。想他永远不出现的人,不会只有一两个。”

“哼。”她冷哼一声,“我不管那么多,所有的帐……一并算到你头上。”

“你……”他阴狠地瞪着她,“你不可理喻。”

“女人的专利。”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何况,我还是孕妇。”

他咬牙切齿,“好,朕就……想尽一切办法保护慕容澈。”等到孩子真的生下来了,慕容澈就得彻底消失。就不信孩子生了,云儿还真忍心杀一个初生的婴儿,那个婴儿还是她至亲的骨肉!

快了。

两个多月而已。

很快就会过去的。

晚上找了间客栈吃晚饭,饭后歇息了一个时辰,继续赶路。子时刚过,到了一处马路,路边的斜坡下去,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厚厚的白雪覆盖,一片白茫茫,一条宽阔的河流从空地边流过,因为河面结了很多冰块,河水像是静止了似的,地上与河边零零星星地长着几株大树,树哑光凸凸的,尤显冬日的荒凉。

“停车吧。”凤惊云徐徐启唇。说到车,她都有点想念在现代开着轿车在高速上一脚油门风驰电掣,车窗开着,长发飘飘的微风吹徐。

古代这个落后的封建社会,是一辈子也开不上车了。

不过,古代马匹代步,她骑马技术不错,策马狂奔,自有另一翻惬意。只可惜骑马是剧烈运动,不适宜她这个孕妇。

她白皙修长的小手下意识地抚了抚滚圆高高隆起的肚子,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

为了胎儿的安稳,她平时行事都很注意了,连坐个马车,马车都只能慢悠悠地走。

君佑祺也伸手摸到她的肚皮上,忽然,他觉得手掌像被什么顶了一下,他兴奋地睁大眼,“云儿,宝宝跟朕打招呼了!刚刚他摸朕了!”

“宝宝是在踹我,哪里是在摸你。”

他乐得像个孩子,笑出一口闪亮的白牙,“无妨的,朕喜欢。朕觉得这感觉好奇特……朕觉得与宝宝心脉相连,觉得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

看他欢愉的表情,她微微一笑。

她的微笑如同一朵绽放的清莲,濯清涟而不妖,清逸悠远,倾世出尘,痴迷了他的眼。

“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分飞后。”他迷醉地叹赞,“云儿,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美貌的女子。”

“以貌取人最是肤浅。”她不在意地哂然,“再美的容颜,终有迟暮的一天。”

“朕爱你,并不光因你的美貌,更因你聪慧无双,胆色过人。”他望住她的眼神里不仅有着恋慕,更有着一丝钦佩,“云儿,你知道么?你在朕心里,博学多才,知识渊博,所学所识超出了朕能理解与所知的范围。朕有些时候,都觉得你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落天而来的仙子。朕真怕你只是虚幻的一场美梦。而朕沉-迷在梦里,醒时只徒留痛苦。”

她瞧着他俊美伤感的容颜,不知如何安慰,亦不想开口。君寞殇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不愧是兄弟。

然而皇室残酷,尤其君寞殇是从一出生便被皇室诛杀的皇子,注定他回来掠夺。君佑祺又是自幼野心勃勃,祁天国的江山,注定容不下二虎。

曾经,她以为祁天国的皇帝宝座只有一张,当老皇帝逝去,君寞殇与君佑祺总有一人会殒灭。

当然,她希望是君寞殇胜出,因他是她所爱。但君寞殇却为了她放弃了大好的夺取江山的机会,退兵离城,仅只为了她。

只要想到君寞殇,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未曾料想,祁天国的江山会二分天下。

更未曾想到,她明明挚爱于手,转眼却成了空。

感慨地叹息一句,内心抽痛不已。

君佑祺心疼地凝注着她,“为何叹息?”

她只是道,“其实,有时候想想,若是你与君寞殇不是敌对的立场,不是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僵了僵,“你知道,根本不可能。从朕知道半月教的幕后首脑是君寞殇的那天起,朕就非除掉他不可。祁天国的江山是朕的囊中物,于朕来说,他是掠夺者。”

“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室继承人。”

“哼。”他不屑地哼了声,“他不被父皇承认,父皇恨不得他死,他就永远没有资格继承江山。”

她笑了,“可惜,要坐那张龙椅,不光讲资格。”

他的表情有些愤恨不甘,“朕也握有半壁江山,江山之夺,权谋之争,朕也没有输给他!朕唯一输的……是你。”俊庞放柔,声音温和,“有些事情,没有如果。朕与君寞殇是生来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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