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一低头的温柔(1/1)

十八、一低头的温柔

昨夜凄冷。

他从酒吧出来时已经是半夜两点钟了。繁华阴暗的街道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摇曳着,似挣脱不了、逃不尽的梦魇。他嗤笑一声,正是肮脏的老鼠出来觅食的时间。

的确,彻夜喧闹。

他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寒风刺骨,他裹紧了风衣,忽然觉得自己米白色的围巾有些刺眼。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解下围巾。他清楚,没了围巾他绝对会感冒。

那根烟几口就抽完了,他不常抽烟,所以就不再点。

看了看表,夜里两点四十七分。

身上的酒气让他有些不舒服,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他有些懊恼,,低头看了看,连衣服都皱得不成样子。揉了揉头发,却更加乱了。

远处似乎有熟人过来,是个漂亮的男人,轻佻的搂上了他的腰。

他有些不耐烦,拍下那人的手,独自走了,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肮脏……

真是肮脏的世界。

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不过却是一定有目的地。

他身着儒雅,但行为中却有几分颓废和桀骜。

他一直在向前走着,不知去哪里,有可能是回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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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初是从很久远的记忆中醒来的,那是他得到系统后经历的第一个世界,也是他人生中最为桀骜的一个时期。

就算是像他这样的人,也是会有叛逆期的。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从车祸的恐惧中挣脱,同时觉得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也好,所以极为倦怠。

白子初骨子里本来就是张扬的,他再怎么敛去锋芒,也终究做不到淡漠。他天生生就一身逆骨,对一切充满了反抗意识。所以失去了自制力的他会向中二病发展,也不是无迹可寻。

只是他真的被死亡的感觉打击到了。

他并不是当场死亡,而是渐渐地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呼吸。

没有人发现他,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他挣扎过,也用微弱的声音呼救过,但是他被车压住了,动弹不得。

然而他到底是白子初,得到系统之后,他不甘心自己就此丧失了意志,所以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去完成任务——那时的他也只能想到有这件事可做了。

那个时期大概是白子初最为矛盾的时期,他努力维持着儒雅温文的外表,却禁不住流露出颓废。在那段时间,他就像一枝带刺的玫瑰,美丽,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应该也算是白子初最危险的日子了,如今的白子初虽然失去了自制力容易暴走,但并不可怕,就连修也觉得是傲娇。而那时的白子初却碰不得,一旦靠近,就会遍体鳞伤。

这样算来,白子初之后的几十年,性格反而越来越温和了。

“你要不要喝点还魂药剂?如果你一直这么无视我的话,我可是会很头疼的。”修用真拿你没办法的纵容口吻调侃道。

白子初本来一直望着天花板,闻言懒洋洋的侧脸:“你以为我会放过让你头疼的机会?”

修讶异的微微挑了一下眉尖,然后眼中溢出了笑意,隐有光华流转,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挑逗:“那可请你,手下留情。”

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子初醒了之后,没那么容易炸毛了,居然会开始反击。真是可惜。

系统【玩家,他又调戏你。】

白子初维持了几秒的冷静再次崩塌,在心中怒吼:“我听得出来!”

系统【我看得出来你听的出来。】

白子初一拳砸漏了床垫:“我总觉得,你就是在藐视我的智商。”

系统【喜闻乐见。】

修被白子初突然袭击床的行为吓了一跳。他可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白子初狠狠瞪了修一眼,接着对系统发飙:“我保证等我见到了这个世界的主角,你就再也笑不起来了!”

专注作死的系统【玩家你说得真是太邪魅狂狷了,不过我觉得刚才目标人物的话更加邪魅狂狷。】

壮哉我大系统,成功将仇恨转移,良心dps,绝不ot。

修表示连嘲讽技能都省了,轻松拉仇恨无压力~

快够!

于是刚才还在遗憾白子初不炸毛的修惊喜的发现,白子初又暴躁了……

白子初果然是吸引抖m体质。

白子初不知道这么会儿工夫,他又被系统贴了个标签,他正在专注于炸毛:“请你妹!手下留情你妹!邪魅狂狷你妹!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去自裁,先割了舌头,然后把脸割出个笑面人来混蛋!”

饶是修修养极好,此刻脸色也禁不住有些难看——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白子初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但是他到底是被冠以腹黑之名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听着白子初吼着,却发现多余出来的新词汇。

“邪魅狂狷?”

白子初噎住。

修的眼睛又笑了:“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啊……真是太荣幸了。”

白子初想喷他一脸。

这个男人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面瘫,可是表情却极为丰富。从他的眼里能看到他的一切情绪,甚至能让人忽略他没有表情的事实。

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此时在白子初看来,从头到尾透露着嘲讽的意味。

白子初暴走的情况下,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于是扬手一挥抡出巨剑,对着修就是一招斩月——他在系统兑换的技能全都归属于月字诀,所以什么都和月亮沾点边。至于为什么是月字诀,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此处压下不表。

修轻盈的往后一仰身,同时后退半步,歪头躲过了剑气,接着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无可奈何的对摔的四仰八叉白子初说:“你忘了你在床上吗?”

刚才被白子初一拳砸了一个洞的床终于不堪重负,完全报销。

恼羞成怒的白子初——(╯‵□′)╯︵┻━┻

修眼见着白子初又要把火撒在他身上,作为一个高级魔法师,估计是打不过白子初的,于是他见好就收,顺着毛问:“你的剑怎么那么重?这虽然不是什么钢筋铁骨的床,但是承受压力的柔韧性应该还是说得过去。”

修这话说得实在是谦虚了,他把白子初抱出森林之后,找的是最为豪华的冼星阁做落脚处。冼星阁此地,非王公贵族、大陆高手不能入内,且要提前半个月预定,可谓是傲到了极致,也奢华到了极致。这样的地方,床铺自然不是什么大众货。事实上,这里的每一张床都是由千雪山寒水玉炼制而成,在上面休息或是修炼,都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众所周知的是,寒水玉的柔韧度极好,就算遭受重击,也绝不会全部开裂。这样说来,白子初把寒水玉砸个窟窿还在接受范围之内,但是只是拿出了一把剑整个床就塌了,实在匪夷所思。

这下修可要破费一番了。

白子初听修的话顺耳,不免小得意,把巨剑顺手舞了个剑花——或者说气旋更恰当,故作淡定的炫耀道:“我也忘了这剑具体多重,剑认主了之后我就感觉不出来了。不过听说有上千斤吧。”

修担忧的望着地板——白子初这么折腾下去,不会地板也塌了吧……

求关注点相同,不然根本没法一起玩耍!

最终在白子初非暴力不合作和修非合作不暴力的深入交流下,两人终于达成共识——不管怎么说,先准备皇家紫罗兰学院的开学!

本来以白子初的性子,修是打着把他伪装成人类偷渡进学院的想法,没想到这一次白子初却深明大义通达世理,自愿申请以修的精灵仆人的身份跟随修进入学院。

当然仆人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奴隶或是性丨奴完全没被考虑在内。如果修敢打这方面的主意,白子初不介意让整个位面为他陪葬。

修当然也不想搓掉他的锐气,甚至他觉得让白子初装成是他的仆人都有点委屈白子初了。这个人生来就不该是去服侍别人的人,他只能供着让着,见证他散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修知道白子初是为什么想进学院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罩着的人,谁敢有意见?

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啊……

系统【玩家,目标人物的腹黑值越来越高,又有没有感到菊花一紧,风吹屁屁凉?】

白子初:“!!!滚!!!你就不能闭嘴吗?!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消除存在感,不死不出声吗?!”

系统【你既然知道了撤掉自制力的事儿,就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中我会一直关注你。】

白子初对这个避重就轻的系统绝望了:“你爱关注不关注!但是那些有的没的的话你都是从哪儿学的?!你能别说废话吗?!”

系统【臣妾做不到啊~我最近一直在找小说位面的资料,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你那是误入*频道了!

白子初跟系统吼半天,吼的都没脾气了,干脆直接无视系统存在,转眼开始跟修耍嘴皮子。

——当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修邪魅狂狷白子初巨剑送上。

这种无限循环的相处模式你都不觉得无聊吗?玩家你这么多年是有多缺少娱乐……

系统感受到了来自腐生物的恶意。听说面瘫温柔腹黑攻和美艳傲娇炸毛受的组合很受欢迎?白子初你果然时刻站在流行最前沿。

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崩坏了,boss求解救……

可惜boss是从来不会管系统的死活的,一个系统倒下了,千千万万个系统会站起来。

那边白子初一次次砍杀不成,倒是把火气发出去了不少,理智回归些许,开始耍小聪明,坐下走起了柔情路线:“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在森林里睡觉会遇见魔兽,却没想到会碰到你这个煞星。可怜我精灵族人烟稀少,没有你们人类心思活泛。我就是太单纯了,才会答应跟你出来。结果你就会惹我生气,连让我砍一剑都不愿意。横竖不过是缺胳膊断腿,我答应你要慢慢折磨你,怎么会让你提前死掉呢?你们人类就是疑心病太重,根本不相信我。我怎么会不知道轻重?我当然能掌握好度!”

这像是知道轻重的人说出的话吗?

不对,不是人,是精灵。

修沉静的将目光放在白子初身上,很是悲天悯人的回答:“的确是我不好。”

“诶?”白子初还在酝酿语气,听见这话那股子伤春悲秋味儿一下子消散了。

修右手伸到白子初耳边,左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用指尖绕着白子初的银发:“的确是我不好。所以乖,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白子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成功将思维格式化。

修看见白子初空白的表情,满意的缩回了手,重新站起身,一边向门外走一边对白子初说:“我去给你要点吃的,冼星阁的饭菜可是大陆闻名。”

走到门口时,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还在僵硬状态的白子初,慢慢道:“我答应过你,会带你吃遍大陆美食。”

白子初机械的点头。

修并没有在意白子初的反应,再次转身低下了头,留给白子初一个侧脸,神色中带着几分落寞:“所以,有我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今后的经历,有机会成为噩梦。”

那声音轻缓,缱绻着美丽的银发划过白子初的耳畔。

很暖。

白子初反应过来时,修已经离开了。他蓦地轻轻笑了笑,对着修离开的方向低喃:“谁会让你跟一辈子……”

似有若无的撒娇般的抱怨。

许是他变得有些脆弱了,这样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让他想起当年。

那句一直以来他都用来形容母亲的话。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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