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大结局(2)(1/1)

严峻熙,刘弘文是认识的,严家最小的公子,严家大公子的弟弟,陷害他们的仇人的兄弟。

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刘弘文呼啸着,尖叫着,宛如一只发了狂的病狮子,狠狠的扑了上去,不管不顾的撕咬着,只是可惜,他想和人家拼命,人家似乎并不屑和他动手。

一只淡青色的靴子轻描淡写的从地上抬起,带起了一地的尘埃散落满地,一脚踏在了刘弘文的脸上。

这一脚严峻熙带了十成的力量,只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伴着凄厉惨烈的呼痛声,划过后院的上空,刘弘文的脸上顿时挂满了瘆人的鲜血。

破碎的鼻梁和满嘴的碎牙糊了他满脸,他仍不死心的吼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看着严峻熙踹下这一脚的安雅走了过来,走到了刘弘文的面前,她靴子的尖端正对着他的脸。

刘弘文慌乱中一把抓住了她的鞋子,苦苦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们,我们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安雅的声音清浅,透出了莫名的忧伤,她第一次觉得对刘家的放任自流或许真的做错了,入了这京城,借了她的权势,想要出人头地,却没有在惊涛骇浪中保全生命的能力,这是自寻死路。

“可是姨夫啊,我知道又如何呢,看到这后院中满地的内库珍品,谁还会相信你是无辜的,要是你,你会信吗?”

“那些明明是赝品啊,赝品啊。”刘弘文失了神,张大了嘴,眼眸中满满的都是不信任,“他们说这些是赝品,是仿品,他们明明还收了银子的,这是我花钱买的,那样低廉的价格,怎么会是宫中的珍宝,我不信,我不信。”

安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带了一丝怜悯的看着他,她相信他口中的话,但即便是真的,对于面对眼下的局面也是毫无益处的。

“你,还有你们,真的不曾对这些珍宝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怀疑么?”她抬头,淡淡的扫视过他们,冷冷的说道,“姨夫你可能真的不识货,可是我最亲爱的姨妈啊,你是何许人也,你是余杭郡平江县赵家的嫡亲小姐,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自欺欺人。”

这一声怒斥如一道闪电,劈散了聚在赵静曼心头长久不散的团团雾气,她终于在这一刻,看清了自己贪婪虚妄的内心。

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那株巨大的珊瑚树,眼中流露出的震惊和欣喜,以及听说这是赝品时的不可置信,她明明是怀疑过的,不是吗,为什么最终还是信了?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安雅,想从她的口中寻找到答案。

“没有人逼着你们收下这些珍品,如果真的有,你们也可以过来找我,可你们没有拒绝,没有推脱,反而因为怕我发现,故意的隐蔽着,躲藏着,你们贪图这世间的富贵荣华,却不曾细细想过,你们有何德何能,能够生受着。”

“你们获得了与你们的能力所不相符的财富,就要为此付出代价,这本就是这世间最公平不过的事情,怨不得旁人。”

安雅看着赵静曼,她承认,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对于她,对于这位抚养她长大的姨妈,是不屑的,她一直觉得她蠢钝如猪,愚不可及,可在此时,在刘家即将满门倾覆的当下,她的心突然裂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这座小小的,又占地广阔的刘府后院已经被监察院的院使们团团包围,他们约束着刘府的护卫们,却没有跨进后院一步。

一片接着一片的黑,如同最可怖的乌云密布,黑压压的砸下来。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安大人自己的选择,他们无意干涉,也干涉不了,但在他们看来,为了这样几个所谓的家人断送了自己的官运,乃至失去自由,实在是不智的。

离了安大人的监察院便不再是监察院了,这是他们所有人在过去短短数月的时光中,挖掘开来的事实。

“我不能救你们,至少现在不能。”安雅看着她的这群亲人们,惨然一笑,抢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们想要破口大骂的声音,“只有我活着,只有我官复原职,手掌生杀大权,你们才有活下来的希望,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你们也只能明白。”

安雅的声音清冷,很少有人能从她冰冷的面庞上捕捉到那一点炙热的火光,她看起来比谁都冷,其实那颗隐藏在胸腔中跳动的心却比谁都热。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赵静曼身上那早已消失多年的沉稳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高门大户里长起来的大小姐,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做出了选择。

“好。”赵静曼答应着,将自己的双手伸向安雅,示意她带上镣铐,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我们已经老了,我们的性命可有可无,但望你能看在我和你那一点相连的血脉上,替刘家延绵香火。”

安雅无声的点点头,严峻熙手臂挥下,院外的监察院院使们拔剑出鞘,团团围住了这一家三口。

“去了牢里,你们对他们好一点。”

当先的院使答应一声,他觉得安大人的要求很合理,都是要死的人了,给两顿饱饭还是可以的。

当夜的月色是别样的寂寥,安雅独自踱步在房中辗转难眠,她的身边空荡荡的,不过数月,她突然对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宅子生出了一种异样。

她对未来的生活,未来的一切第一次充满了疑惑和未知,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被孤立了,却不知为了什么。

她曾许下一世不染亲人鲜血的承诺,可如今的局面很难很难,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鸟雀,虽每日吃喝不愁,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像被人困死在这一方笼中,任人摆布。

安雅掐着手中的帕子,望着桌上摊着的圣旨,露出了震惊微诧的神情,她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洒金笺上的墨色,那一笔一笔,仿佛书写的是某种陌生的文字。

摄政王?

她疑惑的轻敲着桌面,仔细思考着。

这算什么?

是对她大义灭亲的嘉奖?

还是害死她的最后一枚沉重砝码?

在这两个答案中,安雅显然更偏向于前者。

可不管为了什么,眼下都不是要紧事,安雅皱了皱眉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好像还能感受到刘弘文握住它时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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