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告诫
“主子，是路才人。”挽月小声地提醒道。
牛盈儿才明白路才人这酸意从哪里来，比起自己这个新人，路才人可是侍候皇上的老人了，后宫大封的机会难得，也不怪她心里不舒服了。
“我也才刚到，路妹妹来的也不晚啊。”牛盈儿忽略着路才人话里的酸味，对她招呼道。
路才人还想说什么，身边的宫女扯了扯她，她才朝着牛盈儿僵笑了一声，“刚刚失礼了，牛姐姐别介意。”
牛盈儿轻摇头，表示不介意，她虽不会主动得罪人，却也不想给自己竖敌。
见牛盈儿成了美人，也没有狗眼看人低，路丽人心里好受了些。只是一想到牛盈儿比她好运，比她年轻，比她受宠，心里又难掩酸意，嫉妒的不行。
此时寿宴上后妃皇室宗亲和群臣家眷们都已经来齐了，太后也带着皇贵妃、吕妃落了坐，就差着帝后二人了。
见不到皇后，太后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这样的场合，她不会随意显露自己的情绪，更不会让自己轻易的失态了。
牛盈儿就发现好些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强烈的她都无法忽视着，是谁在看她，牛盈儿不经意地抬头，目光看了过去，也迎上了几道的视线。
一道视线的主人，牛盈儿认识，便是西伯侯世子齐修远，牛盈儿只是一发现便快速地移开了目光。另外的两道对牛盈儿来说，却是陌生的，而且有一道还是女眷这一边。
牛盈儿心中咯噔一声，会不会是贺家人的，是贺刺史吗，皇上寿宴贺家人肯定会来。
牛盈儿没有见到杨雪梅，心里想着也许杨雪梅的品级不够来不了吧，虽然杨雪梅的女儿贺良媛在宫中，但品级不到，又没有皇帝的特许，是不能见面的。
也许视线太强烈了，所以身边的路才人也给牛盈儿解了惑，“那是贺良媛的阿嬷，刺史夫人。”
路才人这么说，牛盈儿也明白了，只是目光再对上齐修远时，却被齐修远身后的人狠狠一震。立在齐修远身后的并不是清风，而是她的弟弟牛思远，他也正看着她。
思远，牛盈儿微眨了眨眼，垂下头把要涌出的泪水逼回了自己的视线里，不敢再看，怕身边的路才人和那关注她贺家人会发现什么。
那边齐修远也收回了目光，对牛思远道：“你姐姐现在过的好，你别担心，你别再看了，别让贺家人发现。”看到牛盈儿过的好，齐修远心中酸涩又难受，自己一开始就错失了机会了。
牛思远点了点头，转向了贺家那一边，认真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特么的接地气，众人都静了下来，忙下跪迎着司马景和廖皇后的到来。
帝后相携而来，这和谐的一幕看在文武百官的眼中还是欣慰的，当然这也是对吕家不喜的人才这么想的。
就是后宫有女儿在的官员都很乐意看到帝后和谐之景，当年吕家一派都是坚持立皇贵妃为皇后，吕太后更是为此逼着皇上。不过当时反对皇贵妃为皇后的也不少，皇贵妃可是皇上嫡亲兄长延王的未婚妻，虽然延王不在了，可礼法上来讲就不合适，更不说皇上已经有正妃了。
吕家如今势大滔天，如今也只有廖家能和吕家抗衡着，若是廖皇后不在，那吕家女就得上位了，众人自然不愿意见到吕家指手遮天的。
“平身”司马景的话一落，李承喜嘹亮的声音也代为传达下去。
这寿宴无非就是给皇帝敬酒，然后歌舞升平，牛盈儿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歌舞杂技还有戏曲，这是她从来没有欣赏过的。
一边的路才人看着牛盈儿这乡巴佬的样子，心中很是鄙视，虽然她的出身并不比牛盈儿高多少，牛盈儿至少还是个九品主薄之女，路才人是家里穷被卖进宫的。但毕竟是自小就在宫中，见识也多一些，更不说她还曾侍候过还是僖妃的太后。
因为不知道牛思远会在，所以牛盈儿心里准备都没有，她想见弟弟，想说话，可却又顾忌着，只能把更多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舞台上。
这样的场合一般是不需要后妃去表演的，那是皇帝的女人，正常男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下跳舞给别人看。
不过有些想送女儿进宫的大臣就不一样了，虽然选秀是明年，但在这个时候给皇帝留下个印象也不错，说不定不用经过选秀就直接被钦点为后妃了。
廖皇后狠狠地拧了眉，因为台上表演的正是她的庶妹，父亲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国公府是什么样的门第，那是开国功臣，名门之后。即使不是嫡女，可皇后的庶妹这般表演着，廖皇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一舞毕，一道亮丽妖娆的身影盈盈拜下，声音如黄莺般的悦耳动听，“臣女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虽然简单的几个字，却也让听的人如痴如醉，享受的很。
太后眉头不悦，亏的廖家还自诩名门之后呢，真是丢人现眼。
大家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皇贵妃和廖皇后的庶妹身上流连着，虽然大家没有见过皇贵妃的舞蹈，却也耳闻着皇贵妃舞姿倾城，这廖家和吕家是打算正面对上了。
“赏”司马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落下。廖家这边有些失望，廖皇后的庶妹的美貌和舞姿都是和皇贵妃有得的拼的，魏国公可是在这庶女的身上花了很大的心思。
不过司马景这个皇帝也不是急色重欲之人，所以魏国公心里安慰了一下，反正明年选秀还是有机会的。
廖皇后心里怔怔的，早习惯了父亲对庶妹的宠爱了，可每一次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皇后，别喝多了，这一杯，朕替你喝下吧。”司马景说着，拿过皇后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本来心里还在笑话廖家的太后见到这一幕，心生不悦，这个儿子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太后当初也是明知道司马景不喜欢廖皇后，喜欢的是皇贵妃，私心便想让司马景封皇贵妃为后。哪知道司马景却偏偏不愿意，让太后有些看不懂，说司马景不喜欢皇贵妃了，皇贵妃却可以随叫随道，百依百顺的样子。说他不喜欢皇后，却对皇后很敬重，即便不听她心这个生母的，也听皇后的话。
也因此，太后非常的不喜廖皇后，觉得司马景太听廖皇后的话了。
“玉娇，你也给皇上敬杯酒吧。”太后出声道，就见不得廖皇后出风头了。
这个时候后妃们，谁也没敢去抢风头，也更没有牛盈儿什么事。
皇贵妃被动地朝着司马景再敬了一杯酒，看到司马景对皇后这般，皇贵妃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很想问司马景，要惩罚她到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才会回头看她一眼。
然司马景并没有感受到皇贵妃的内心，他如今就是个敬爱皇后的帝王，在众人的面前也表现出对皇后的敬重。
寿宴一散，司马景便带着皇后离开了，牛盈儿很想见弟弟，却忍住了，她甚至不敢告诉挽月。进了琉璃宫后，挽月便一直侍候着她，牛盈儿对挽月是喜欢的，可在弟弟跟齐修远进宫的事情，牛盈儿选择了保留。
“祖母”贺良媛一见到刺史夫人，鼻子一酸，委屈的显些落了泪。
“良媛”刺史夫人看着一向疼爱多年的孙女，心里再怨，到如今也是心疼着。
“祖母，我该怎么办，皇上厌弃了我了。”贺良媛哭的很无助，“昨晚那个牛盈儿已经升为了美人，皇上大封后宫，却独独漏了我，还是太后提醒着皇上，皇上才给了封号，可却是慎字，祖母~。”
刺史夫人的心狠狠一拧，之前才听说牛盈儿是才人的，现在这么快就成了美人了。而自己的孙女是良媛，这要是没多久，那个小贱人就爬上来了。
“你啊，你怎么那么蠢，只要你得了势，你什么时候收拾她不可以，偏偏你就忍不住。你自小就是个聪明伶利有心计也有手段，但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在贺家，而是在后宫中。你本身怀有龙种，后宫有多少双眼盯着你，你不该的。”
明明孙女一直都很聪明，刺史夫人一向都很满意这个孙女，觉得像自己，可却犯了这么大的失误，让她好不恼。
“祖母，我该怎么办。”贺良媛已经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做了，失宠的她是彻底地尝到了后宫残酷的冷暖，若不是还有太后照拂着，还不知道将面临什么。
“什么也不要做，你好好孝敬太后，多跟皇贵妃交好，那个小贱人自有人替你收拾。”刺史夫人只得道，不想贺良媛再去惹牛盈儿，免的到时候栽的更狠。
“可是~”贺良媛一听就这么放过牛盈儿，有些不甘心了。
“我的话你记住了，若是你再擅自行动，就别当自己是贺家的人了。”刺史夫人狠狠地放了话，就怕孙女再犯傻了，如今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保住了自己，就会有机会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