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芙蓉向脸两边开(中)(1/1)

嬉皮笑脸的弟弟从来都是八阿哥的软肋,九阿哥涎着脸千求告万拜托,好容易哄得八阿哥脸上少了些不虞,八阿哥的眉毛还没有竖起来就被拖到了一处别庄。

正是金桂飘香的时候,别庄里香气宜人,碧波上还浮着残夏遗落的荷钱,各式香花香草随处可见,青瓦白墙上的透窗各有风致,高高低低的垂枝上满是大小不一的朱果蜡实,八阿哥忍不住伸手摘了一把放手心把玩。

九阿哥一脸得色的让人开了内外的门,玲珑的太湖石遮住了大半的视线:“哥,这是扬州那边孝敬过来的,的的是人间至乐。”

舞姬歌娘在水榭里奏着管弦,骄童美婢捧着酒盏一路尾随,进了内室,又是一番天地,层层的锦幔挡住了光,唯有头顶的琉璃灯同锦幔上缀着的夜明珠。

屋内只摆了一张特别大的双人椅榻,榻上摆了一张矮几,余下的就是好多引枕靠枕,九阿哥拉着八阿哥坐上去,几个长相艳丽的童子上来,为两人除了靴子,解了外袍,流水般送上点心、香茶。

锦幔后传来了萧管的清声,几个舞姬便揉着身躯舞了起来,童子点起了秘香,换上一身短打切瓜分果。

阴影在舞姬的身上画出了深深浅浅的纹路,一晚上没睡的八阿哥思绪开始乱了,所谓的衣香鬓影就是说的这种吧?

香气细细长长的,在鼻端挑逗着,乐声渐渐低沉,舞姬的裙摆扫过来扫过来,指上的花瓣掷过来,脸上的宝石粉闪闪着微光,八阿哥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抓过茶盏,往喉咙里灌下去整杯的茶,却没发现茶盏里已经换了东西,九阿哥这几日都在这里,美酒佳人,的确让人沉醉。醉生梦死,颠龙倒凤,扬州盐商送过来的不论男女,都是受了专门的调理,吴音媚好,身段如水,若不是心里还有一丝清明,九阿哥几乎就忘了今夕是何夕。

等那舞姬挨蹭着开始低低喘息的时候,烫好的佳酿便替代了清茶,美酒如佳人,眼波动人,佳人似美酒,香醇勾人。

八阿哥满眼是流波,满目是巧笑,美人低伏在地上,伏在尘埃上,葱段般细白的手指从小腿一路游走到大腿,到腰。背后又贴过来一个美人,身上的衣袍不知不觉就被人尽数除去了。

把美人拉到怀里,吻下去,鼻端的香气若有若无,美人的低笑呻吟都被吞了下去,模模糊糊中,八阿哥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这椅榻如此的宽大了。

放心把人按下去,软玉温香果然是英雄冢,八阿哥的手在美人身上狂乱的游走着,后面服侍的童子们拿热水泡了手,用香膏润了指头,在主子们后背上轻轻揉捏,找准了穴位,缓缓按下去。

九阿哥抱着个小美人,心思却不在美人身上,身旁的八阿哥更让他在意,今天上来的,都是美人,前几日,更多的是小倌。

九阿哥最钟爱清淡的眉眼,讨厌轻浮的媚笑,修长的个子就更好了,若是声音能温润些,九阿哥能一夜不睡,奋战到天明都不疲惫。

早就不是未经人事的孩童了,九阿哥不是不知道自己心底那点子不可告人的心思,可是能怎么办呢?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哪怕多想想,也是觉得自己亵渎了太多。这几日的胡乱,他下意识地拖着,完全不在意会被人发现,甚至就害怕不被人发现,想想都觉得自己下作。

拖着八阿哥进来,本就存了不良的念头,故意让人放了助兴的香,用了助兴的茶,可真当八阿哥动了情致,九阿哥才发现自己的悲哀。

不过是听见了略急促的喘息,自己便已经兴致勃发了,侧过头看看那微红的肌肤,光凭想象那熟悉的味道,九阿哥便觉得怀里的绝色索然无味了。

身上的美人卖力的摆动着,九阿哥连目光流连都懒得给付,把美人推开,反而没有那么索然,九阿哥只觉得满心的不满足,让人上了苦丁,灌了好几杯,舌尖的苦是纯粹的,厚重的味道还是压不住心底的邪火。

披上衣服,九阿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凌乱,冲出去,正午的烈阳颇有些秋老虎的意味,九阿哥的苦闷无处可去,刺目的阳光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

水榭里的歌舞还在继续,九阿哥却不想回到屋子里去,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乖乖当一个好弟弟,当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

后面的下人紧紧跟着,转过身,九阿哥拎过一串葡萄,扯了几个塞到口里,冷冷地说:“三郎呢?”

童子忙笑着说:“回主子话,三郎在房里抚琴!”

九阿哥点点头:“爷要过去,你们去预备。”

三郎是最得九阿哥心的小倌,不,说小倌也许羞辱了他,不过是个寻常的悲惨故事,诗礼人家惹了官非,当家人流放,略平头正脸的都被发卖。

在家也是一般读书习字,娇养的公子哥儿沦落下流,索性连姓名都弃了,不舍了性命,无非是拼了脸面为父母搏一个生机罢了,身体发肤都赔还了也是甘心。

被人调弄,送上京城,三郎不是傻子,同盐商仔细谈了一回,彼此都交出了底线。三郎临走前见了父母一面,把身边的余钱都拿了出来,走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掉。

只当没有我这个孩儿吧,日后好好过,弟弟长大了,你们就有依靠了。三郎只留了这样一句话。

上京的路漫长崎岖,却不辗转,一位皇子多的是人孝敬,被安置在园子里,比自己手段高的,比自己丰貌的,本以为可以安静度日,谁知道竟得了宠。

日日承恩的三郎倒是没空去注意他人的观感,难得今日主子只让姬人们去迎客,三郎用了早饭,就在自己屋子里抚琴取乐。

正得趣时,冲进来的九阿哥一把拖着他不放,三郎错愕之余,连不满都不敢露出来。大白天被人压着,不是什么好感觉,身上还留着余痛,可是到了这种地步,自己还能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吗?

拼命挤出点笑容来,为求身上的人能多些怜惜,脸上却被人重重捏住:“不许你这样笑,爷不喜欢!笑得让人恶心!”

对上九阿哥饱含着怒意的眼睛,三郎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九阿哥从来都是满不在乎只管享乐的那种主子,这样认真的烦躁让人陌生。

胡天胡帝的折腾,到最后三郎连哭喊都没了力气,九阿哥起身的时候,三郎几乎已经半昏了,伶俐的小厮直等到九阿哥离开了,才端着热水进去服侍。

再回到那间卧房,九阿哥的脚步愈来愈沉重,守门的婢女打起了门帘,九阿哥却站住了,身后的棠青最是机灵,低声问:“主子歇下了吗?”

婢女笑出一对小小的梨涡:“已经歇下一会子了,姐姐们守着呢?主子不进去看看?”

九阿哥心里被揪住的那一根神经这才放下,层层锦幔里弥漫着绵绵的暗香,榻上的人睡得正香,舞姬们都围坐着,九阿哥皱了皱眉毛,棠青忙上去把人都带走。

衣袂摩擦环佩叮当,九阿哥只顾着摸上八阿哥的颈脖肩膀,温软的触感,低下头,象牙色的皮肤上晕着淡淡的血红,锁骨那里有几枚齿痕,拉下锦被,后背圆润的曲线上有细细的血痕,九阿哥瞪着这些,恨不得眼里有火,可以把那些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可是八阿哥只是一径熟睡着,熬了一夜,又奋战了许久,这里是他弟弟的别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安安稳稳地沉眠着,九阿哥伸上去拂了拂八阿哥清淡的眉眼,手掌下,是微微颤动的睫毛,温热的鼻息,还有唇间的湿意,九阿哥坐了许久,只觉得心头剧痛,泪,无端端便流了下来。

等八阿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节,慢回眼波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没有弟弟的踪迹,守着的婢女都聚拢来,服侍着八阿哥起身。

紧绷过的神智突然放松后,总是会让人有些晕乎乎的,八阿哥由着别人搬胳膊搬腿,半闭着眼睛,回想起先前的放纵,不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自来没有这样纵着放肆的,居然如此忘了分寸,老九果然可恨,就不肯做些好事。

可直到屋内摆上了饭,九阿哥还不见人影,八阿哥派了人去唤,才唤回来一个晃晃悠悠衣衫不整的弟弟。

八阿哥看看九阿哥潮红的脸,眼睛里满是精光,叹口气,这时候自己也没资格多说什么,伸手把弟弟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理了理衣襟:“如何这样不保养自己?”

九阿哥并不接话,揉揉额头:“今儿晚了,哥你就住这儿吧!”

八阿哥瞪他一眼:“胡说,快点坐下吃饭,待会我们一同进城去,还有事等着你替我办呢!”

九阿哥意思意思就顺势扭到八阿哥左手边,伸出只脚去勾八阿哥的小腿,八阿哥甩开了九阿哥:“你就不能正经点?老大不小的啦,总是这样长不大!老十可比你想得多!”

九阿哥慢慢哼了一声:“我干嘛跟他比啊,我额娘还在宫里好好呆着呢,我还有几个亲兄弟,我担心什么?再说了,我靠着哥哥你靠的心安理得,大树底下好乘凉,一天到晚跟个老头子似的,他就不嫌累得慌?”

八阿哥被他气得笑了:“你就好意思把你哥我累死?”

九阿哥伸手拂去八阿哥颊边的碎发:“哥你讲不讲良心啊?我就一点好事没做过?哪样你吩咐的我没办好?你只管说出来,我领罚就是了。”

八阿哥无可奈何地说:“难道非要我吩咐你?你就没点自己的想头?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打算一番了!”

九阿哥翻着眼睛,爬到八阿哥的肩膀上,凑到耳朵上,低声地说:“我有什么打算?我跟着你就完了,哥,你有什么打算?我都是随着你的!这么多兄弟,我就服你,将来我只打算跪你,别人,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八阿哥心一阵狂跳,自己的的有争位的意思,可从来没有说出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挑明了说,把九阿哥从身上扒拉下来,弟弟的眼睛亮的异常。

八阿哥抿了抿嘴巴,还没说话,九阿哥却坐直了:“快,上酒,上酒,下面的美人跳起来,吹笛子那个,肚子饿了就换个人来吹,有气没力的,听着难受。”

果然歌舞都格外卖力起来,八阿哥有心说些什么,却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只好由得他去闹腾。

酒足饭饱,八阿哥不肯让九阿哥骑马:“大晚上,凉风吹了醉身子不是好事,你给我好好坐车。”

九阿哥下马车的步伐特别稳健,他拉着八阿哥的手轻轻地说:“哥,你知道我是信得过的!”八阿哥听到这话,笑得眉眼弯弯,月光下看,特别好看,重重地嗯了一声,又把九阿哥的手心紧握了一回,才调转车头回去。

冬月渐近,而山东今年遭了灾,钱粮都不能交齐,山东巡抚被申斥,江南的税赋又重了两层,两湖两广也加了负担。

八阿哥打开殷化行送来的礼单,密密麻麻,丢在一旁,冲着殷纯笑道:“你父亲太实诚了,我这不缺什么,叫他万不可再这样了!”

殷纯矮身行礼:“主子爷的恩情,奴才万死不能抱一,这点子东西,只怕主子看不上眼,如何敢慢待?”

八阿哥笑笑:“你也跟你父亲学得油滑了,是实不需要,你主子有钱的很,这里两万两银子就交给你收着,你父亲在外领兵,朝中岂能不打点?你的前程也在京中,你仔细经营着,将来报效朝廷,就是有心了!”

殷纯如何不知道这是主子有心提拔自己,忙叩了头谢恩,八阿哥又嘱咐了他好好准备,等开年就去考武举,打算推荐他到京畿八旗营中历练。

康熙四十一年的年关,被人催着逼着赶着到来了,德州的军务上全换了人,大阿哥不知如何入了康熙的眼,嘉奖又嘉奖,褒扬又褒扬,这朝堂上的风,一时让人看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写感情了,写点意思下,不然光写政治好枯燥啊!!!@

小九,来,亲妈疼你!!

不知道为什么,作者回复总是抽风,大家多多留言啊,我看得很有动力啊!!!

此章加到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