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候爷生气 惊见故人(1/1)

童玉锦冷冷的看了一眼,正准备走人,夏子淳从里面出来了,“走吧!”

童玉锦眉开眼笑的凑到他身边,“真的,候爷,等我拎过来,面就不是那个味了!”

“呱噪!”夏琰别了一眼童玉锦,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竟敢在自己面前巧言吝啬。

“嘿嘿……”童玉锦暗暗做了个鬼脸,奶奶的,要不是看在你早上帮我站摊位的份上,姑奶奶连个笑都懒得奉,让你拽!

小厮看着亲自跟童玉锦去吃午膳的候爷,挠了挠头,难道下次我要对这个女人笑脸相迎,若不然候爷会不会踢我呀?

夏琰和童玉锦两人无声的吃了午餐,当夏琰吃完第一碗后,把空碗递给童玉锦。

童玉锦嘴里正塞面条呢,看了一眼,身子转了些过去,不理他,奶奶的,姑娘可不是你的老妈子小厮,要吃自己盛去。

夏琰看着拿背对着自己的童玉锦,算是明白了,别指望这个女人懂得伺候男人,气得丢碗就走人!

童玉锦见夏琰气得丢碗就走,嘴里的面半天没噎下去,糟了,这个男人会不会记仇啊,我的小摊位会不会不保呀?不管他了,不保就不保。

不能怪童玉锦没有伺候男人的习惯,她从遥远的现代而来,进到童家之后,没多久就做了一家之主,生活中除了最贴身的私事不让童玉绣做之外,她基本上就是甩手掌柜,就没干过家务活,或是伺候人的活,虽然在她心目中,夏候爷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可她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跟这个高不可攀的男人有了交集,他们的生活开始融合在一起。

当然,在现代人的爱情中,热恋中的男人或是女人,因为爱对方,他们会无条件的为对方做任何事情,包括盛一碗面条这样的事,问题是,童玉锦这个爱情白痴除了花痴一下夏候爷,应当还没有喜欢或是爱上高贵如厮的夏候爷,所以……嘿嘿,这一对男女有得磨呀!

愣过之后的童玉锦该干嘛干嘛了,她帮两个丫头准备饭食,又把面搅拌好、放好醒着,一切都做完后,两个丫头终于都回来吃饭了。

童玉锦焦急的问道:“怎么这么晚?”美珍说道:“第一天做生意,总有人想来偿鲜,我们没好意思拒绝,不过对每个来人都说了,以后早晨只做一个半时辰,过了时间就收摊!”

“那就好,你们稍等一下,我给你们下面!”

看,童玉锦对丫头都比都夏琰好,为什么?因为她们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了亲情,似姐妹!她跟夏琰认识才几天呀,所以她有这样的行为很正常!

大丫擦了一把汗说道:“三娘,我们自己来!”

童玉锦摇头:“没事,我反正有空,你们到井台边洗把脸吧!”

“哦”两个丫头也没跟这个随和的主人争,高兴的到井台边打水洗脸,准备吃饭。

为了自己的摊位,童玉锦下午三点左右时,挠了挠头,煮了两个水煮蛋,烧了大丫早上从市集带回来的羊奶,让美珍送到外书房。

美珍有点纳闷,三娘这么快就对自家相公好上了,疑惑的问道:“三娘……?”

童玉锦不好意思的笑笑:“中午时,他让我给他盛面条,我没盛,生气走了,我怕他不让我们卖吃食。”

“哦,哦……我马上就送过去。”美珍提起汤罐去了外书房。

童玉锦有点忐忑,姓夏的会不会给美珍脸色啊,要不自己去?正在胡思乱想,大丫让她去休息,自己准备晚食,她想了想爬到床上小睡一会儿,管它呢!

外书房,夏琰正在办公,正在跟白仁敏说道,“长兴府的知府已经定了,不过没那么快过来,你可能要代劳一段时间了!”

白仁敏高兴的站起来作揖道:“为圣上,为候爷,为百姓,下官应当的!”

夏琰点点头说道:“过冬的粮食,还会从南方调派过来,你不必慌张,这段时间,请接洽好来这里报道的各个官、吏!”

“是,候爷!”白仁敏回道。

“至于我……”夏琰说道:“再过半个月左右就会回京!”

“候爷要回京了?”白仁敏惊讶的问道。

“嗯!”

“可是辽、金今年跟我们一样大旱,成群的牲畜死亡,肯定会……”白仁敏深深的担忧着。

“我已经上报给朝庭,圣上应当会有决断!”

“是!”

就在这时,外面的小厮给夏小同回话,“夫人让她的丫头给公子送点心来了!”

夏小同正坐在外厢门口打瞌睡,听到小厮回话说道:“赶紧拿进来!”人精如夏小同,公子中午脸色不渝的从童氏那里回来,抬眼看了几次门帘,现在明白了,这是等夫人呢,想不到清冷的公子竟被一个野丫头收服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里面,白通判跟夏小候爷的谈话结束了,起身告辞。

夏小同见白大人出去后,把两个鸡蛋、一个小汤罐放到边上的小几上,对夏子淳说道,“公子!”

“以后叫爷!”夏子淳突然说道。

“啊……”夏小同只愣了一下就懂了连忙回道:“哦,小同明白了!”自家公子这是承认自己是已婚男人了呀!怎么这心里感觉有些复杂呢,唉!

夏琰的肚子还真饿了,看着两个鸡蛋不知想笑还是想不笑,要不要吃呢,要不要给这个臭女人面子呢!

夏琰坐着没动。

夏小同眼眨了一下,提醒道,“公……爷,羊奶冷了可都是腥味!”

“是嘛!”夏琰一只手抻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回道。

“是,爷!”

夏琰仿佛也不耐烦的说道:“女人真麻烦,弄什么羊奶!”

“是,爷,要不你赏给小同喝得了!”夏小同也促狭说了句俏皮话。

夏琰不满的扫了一眼:“多事!”

“是,爷!”夏小同憋着想笑的嘴,避到书案边上,收拾起书案来,当自己没看到自家爷的纠结样。

京城大理寺大狱

大理寺卿樊中易亲自到了犯人关押处,神色复杂的看向伍士元。

伍士元在等了近一个月后,终于见有人来找自己了,但绝没有想到会是大理寺卿这么高身份的官员,内心不安了一下,随即坦然,人生起伏、旦夕祸福,不就是这样吗!从容的从墙角站起来,朝樊中易抬了一下手,“劳烦大人亲自走一趟了!”

樊大人抬眉笑道,“恭喜伍大人!”

“……”伍士元不解,喜从何来!

牢房其他间,伍士元的家属听到这话,个个从墙角爬起来,两眼晶亮的看向攀大人,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伍大人,贺喜贺喜啊!”樊大人朝伍士元抬了抬手,脸上的笑容很官方。

“伍某不解,这喜从何来?”

“喜从何来?”樊大人抬头,动了动自己的广袖,“一喜是皇上要见你!”

“皇……皇上……”镇定自若的伍大人不淡定了,“皇上居然要见一个罪臣,伍某何德何能啊!”

作为一个通过科举入仕途的文人来说,他们终生渴望自身习得的本事能入帝王将相之眼,谋得一官半职,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无论这个抱负是正面的还是不能言说的,对朝庭和当政者都是有所期待的,睿智如伍士元也没能免俗。

“是,伍大人,二喜嘛,我想皇上会亲自对你亲说!”樊大人说了一半,留了一半,突然叫道,“来人!”

狱卒连忙赶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释放伍家全部人等!”

“……”狱卒愣了一下,连忙作揖回道,“是大人!”

伍大人之子伍弘丰激动的攀到铁柱上大叫,“父亲你听到了吗?你无罪释放了!你竟无罪释放了……”

伍士元看向要走出去的樊大人。

攀大人点头笑了一下,“你我依然将同朝为官!”

伍士元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居然能无罪释放,更能再次起复,自己这是遇到哪路神仙了!

嘿嘿,神仙不知道,但是你确真真实实遇到小鬼了,一个为你开罪的小鬼了,何其幸运!

大狱里的伍家人哭成一团,除了伍大人自己以外,都谢天谢地谢皇恩浩荡,伍大人抬头看向天窗外,默默的念我这是遇到贵人了!

望亭县林家

伍五娘收到来自京城的信,双手捧着信纸,泪流满面,嘴里反复就是一句,“这是真的,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林山长摇头笑道,“伍小娘子,你终于有家可归了!”

“哇……”伍媛媛嚎啕大哭,一点也不顾忌自己官家小姐的形象。

童家书不知所措的看向林山长、林夫人!

林夫人看着担心的童家书暗暗叹气,走到伍五娘身边搂过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孩子,终于熬出来了!”

“夫人……夫人……”伍五娘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感谢的话。

“别哭了,我懂啊!”林夫人从家破中走出来,如何不懂这里面的辛酸、苦楚!

“夫人,要不是你们,五娘早就身陷囫囵了,结果不敢想象啊!”

林山长却说道,“伍小娘子,你最该谢的人是童三娘,如果不是她,你父亲的受贿案,就是板上钉丁的事,根本无从挽回!”

伍五娘点头说道:“是,是,我知道,我让我爹亲自给童三娘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童家书连忙挥手说道。

“不,应当的!”伍五娘真诚的说道。

林山长笑了,“估计小锦不会受你们家的磕头!”

“……”伍五娘心想也是,一个小娘子大概不好意思让爹磕判断。

林山长却继续说道:“小锦会跟你爹要讼费银子!”

“啊……”伍五娘的思路跟不上林山长的话。

“可惜,小锦她……”林山长愁怅的站起来,走出了房间,站到院子里抬头看天,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长兴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繁忙劳累的一天又将过去。

看着还没有回来的两个丫头,童玉锦焦急的等待着,早上夏某人露了一脸,应当没人敢打这两个丫头的主意吧!

揭开炉子上的汤看了一下,筒子骨、小排已经炖得酥烂,后放的萝卜也刚刚好,再炖下去,萝卜烂了口感就不好了!

外书房,夏小同再次张了张门口,发现夫人还不来叫爷吃饭,都替她急,你说你一个毫无依靠的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巴结爷呢!

夏子淳和于文庭商量完后面半个月要做的事,看了看天色,“公子!”

“爷!”

“爷……”于文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爷,我肚子饿了,准备去吃晚餐了,爷要不要跟文庭一起!”

“你自去吧!”夏子淳从书案上拿了一本书,仿佛还有事要做。

于文庭看了看夏子淳,又瞄了一眼门帘问道:“那爷……”

“我自我去处!”

“哦,好,那文庭先告辞了!”

“嗯!”

童玉锦想了想,把汤和菜都放到了草捂了里,准备出去迎接一下两个丫头!

刚要出门,夏子淳来了,双手背在后面,不时抬头看看刚刚升起的月亮,仿佛随意踱步来此似的。

童玉锦收回脚步,挤出笑容问候道:“候爷你来了!”

“嗯”夏子淳从鼻子哼了声。

童玉锦暗暗撇嘴,不想来就不来,拽什么拽,面上却笑道:“晚餐已经好了!”

“嗯”

童玉锦看着踱步而进的男人,转身盛饭摆菜,边忙边说,“门边铜盆架上有刚打好的洗手水,洗下过来吃吧!”

夏小候爷看了看铜盆架子,一言不发的自己洗了手,自己擦了手,如果他计较,今天晚上的晚饭又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吃了!

洗好手后的夏候爷施施然坐到凳子上等饭菜。

可是心思在两个丫头身上的童玉锦有点着急,“夏琰,你过来!”

“……”夏琰惊呃了一下,从小到大,叫他名字的人,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这数得过来的人当中,包括这个臭女人。

“过来,帮我端一下汤,好重!”童看着大汤罐说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现代人的处事方式让夏小候惊讶的半天未动。

“哦!”愣了一会儿的夏琰还是从凳子上起身过去端汤,光手就想端罐耳,童玉锦瞪眼并用自己的手拍打了他的手,“有没有常识,这么烫,能用光手端呀!”

“那……那怎么端!”从来淡定从容、清心寡欲的小候爷,被女人的一瞪一拍,搞得心跳如雷,话都说不完整了。

“当然是用湿布巾了,这个都不懂!”

“哦”夏琰两眼仿佛粘在童玉锦嫩白的脸上、胖乎乎的小手上。

童玉锦把湿布巾放在罐耳上,让他端汤。

长到二十五岁的夏候爷除了在禁军独立训练时做过这些事,其余时候,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做个这个呀!

也不知为何,可能今天的汤是自己端的,夏子淳觉得喝起来特别香醇。

“好喝吧!”童玉锦见他喝得多,高兴的显摆道!

不知为何夏子淳却没有回好不好喝,却说了一道菜名,“红烧肉是什么样子?”

“呃……你没吃过?”童玉锦有点惊讶,她并不知道红烧肉出自哪个朝代。

“也许吃过,但是没听过这个菜名!”夏候爷回答的很认真。

“哦,哦,这是我家乡的叫法!”童玉锦心想有可能,同一种菜,各个地方的叫法不一样。

“东湖那一带?”夏子淳想了想问道。

童玉锦心虚的赶紧催促:“赶快喝汤,冷了就不好吃了!还有萝卜养气,适合你身体初愈的人吃!”

“是嘛!”夏琰嘴角微开,小女人懂得还不少。

“当然!”

就在他们要吃完时,门来传来两个丫头的声音,童玉锦迅速从凳子上站起来,“你先吃,我看看怎么回?”

“坐下!”夏子淳的声音不大,也不威严,但是听到童玉锦耳朵里,就有上级对下级的压力感。

童玉锦站着没动,也没说话,有点像受训的小下属。

夏子淳抬眼看了一眼童玉锦:“让丫头进来回话!”

童玉锦明白了,这是说她没规矩,没有那家主人主动去迎仆人,自己的行为好像是不太符合时下行情,不过嘴硬:“我……我不是怕影响你吃饭嘛!”

“知道,你还急什么,什么事不能等到吃完饭再说!”夏子淳官腔十足。

童玉锦眼睛眨了几眨,看着严肃认真的夏候爷,没敢反泡,期期艾艾的坐下来,和他一起把饭吃完。

结果当然是没事,生意太好了,回来晚了点而以。

此后,生意一直不错,但是两个丫头控制了售卖的量,十多天下来,零零散散也赚了近四十两银子。

童玉锦不敢相信的叫道:“哇瑟,这么多呀!”

美珍高兴的回道:“是啊,三娘,生意不错!”

“天啊,搞得我都想在这里买个门面专门做,估计还要赚钱!”童玉锦想了想说道。

“可是我听人说,候爷要回京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算了,不妄想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不如到市集上买些特产带回望亭?”

“好呀!”

主仆三人带好银子,准备出去。

长兴府府衙后院月亮门西院住着长兴府其他官员及他们的家眷,其中当然包括新晋通判的家眷。

白夫人见小姑子又要往东院去,出声说道:“小敏,你哥哥刚到长兴府,根基未稳,你就少出去点吧,若是受了气,你哥哥他也不好做!”

“怕什么,哥哥现在除了候爷之外,就他最大,谁敢得罪我!”白小敏毫不在意的说道。

白夫人苦口婆心:“小敏,话不是这样说的,你这样会让你哥哥很为难,听嫂子的,你也大了,经常抛头露面出去不合适!”

白不敏梗着脖子回道:“京城来的候夫人还出去抛头露面呢!”

“小敏,人家是人家,你不要学!”白夫人也觉得奇怪,京城世家规矩森严,怎么候爷夫人会这样随意,不过她不会说出来的,要是说了,自己这个小姑子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白小敏不耐烦的回道:“我又不到市集、市坊怕什么!”

“小敏,你……要怎么样才能听懂我说的话!”白夫人有点不耐烦,小姑子,真是重不得,轻不得,可是自己话都已经点到了,她还听不懂!

白小敏口气不善的反问:“你什么意思?”

“候爷要是想抬你为妾,早就抬了,何至于让他的下人给你脸色!”

“你……你说什么?”白小敏见事情被自己嫂子说破,有点脑休成怒。

“小敏,夏侍卫已经暗示过你哥哥,你就不要再去东院了!”

“我……听说,候爷夫人还是一介平民呢,凭什么我哥哥是官员不行?”

“小敏,话不是这样讲的!”

“我不甘心!”白小敏咬牙出了院子。

童玉锦刚从后院门口出来,穿过胡同,转到前面的正道,无意中瞄了一眼,疑惑的停了脚步!

“怎么啦,三娘!”彭大丫见童玉锦不起了,疑惑的问道。

“衙门口骄子下来的人,我仿佛在哪里见过?”

大丫转头看了看,一个清秀隽永的年轻人,穿着锦白色的月袍,头簪青白玉,优雅丛容的进了衙门。

美珍见童玉锦好奇,见那个年轻人进去后,小跑着到门房问了问,然后跑回来说道,“三娘,一个粮商,姓袁!”

“袁什么?”

“门房的人没说,大家都叫他袁公子,听说以前是卖盐的出身!”

“卖盐的?难道是他?”童玉锦大吃一惊。

“三娘,是谁?”

童玉锦自言自语说道:“可是他病歪歪的,这个人……又仿佛不是,算了,像相的人何其多,走吧,我们去买东西!”

“好咧!”

白小敏到了外书房,避在边上不敢靠近,怕被小厮回绝,傻傻的等在哪里。

书房里

袁思允和夏琰说了自己在长兴府购产的一些事情,从夏琰的口中探一下,哪些可为,哪些不可为!

不知不觉竟到了中午,夏小同让人去打听童玉锦的中餐做得怎么样了,结查听说主仆三人出去了,硬着头皮进来回话,悄悄在夏子淳的耳边汇报了情况。

说完话后,袁思允相征性的客气一番,“候爷赏个脸,让在下请您吃一顿”,他以为夏琰不会同意,谁知……

“嗯!”

袁思允稍一顿,立马拱手说道:“多谢候爷!”

童玉锦主仆三人为望亭能想到的人都买了礼物,一路逛下来,都到中午了,三人找了一个酒肆吃了中餐。

出来时,发现门口正有官骄要停下来,她们本能的往后面避了避。

谁知下来的人意是夏琰。

童玉锦拍了一下前额,“糟糕,出来忘了跟他讲了,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饭!”

“三娘,要紧吗?”

“可能会生气!”

“真是的,还候爷呢,为这点小事生气!”大丫撅着嘴说道。

童玉锦心虚的又往边上避了避,那知夏小同还是小跑着过来,对着她行了礼,“夫人,爷让你过去!”

“哦——”

童玉锦硬着头皮来到夏琰的身边,挤了笑容,“夏大人好巧呀!你也过来吃饭呀!这里的菜不错,可以偿偿!”夏琰垂眼,“你是吃饱了,某些人还饿着呢!”

“不会吧,夏大人,谁敢让您饿着呀,真是不想混了,要不,夏大人你让她滚回老家种地去!”

“噗……”后面传出发笑的声音,“夏候爷,这位就是你新娶的夫人?想不到这么风趣!”

童玉锦伸出脖子看了看夏琰的右侧边,蓦然惊了一下,“你是袁思允袁公子?”

“正是在下,夫人!”

“大盐商袁维乙的独子?”

“是!”

“可你不是……”童玉锦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快把肺都要咳出来的人,居然能安然无恙的从流放之地活着回来?

袁思允对每个惊讶他能活着回来的人都这样回道:“小生命大活了下来!”

童玉锦眨了眨眼,不顾大庭广众围着他转了一圈,想不到童玉绣日夜思念的人竟还好好的活着,真是个奇迹啊!

童玉锦摸着下巴不知觉的点了点头,开口就问道:“公子婚配了吗?”

“啊……”

问完后,童玉锦才惊觉自己失礼了,连忙挨到夏子淳的身边,尴尬的朝他笑笑,“别误会,我有相公,有相公……”

童玉锦并不知道,她当众无所顾忌的打量男人不算,还问人家有没有婚配,这些行径让夏子淳差点发飚,可是一个‘挨’的动作,让一切要来的麻烦消遁于无形。

夏子淳笔直的身体前微微靠着软乎乎的女人身体,让他整个人心驰荡漾,冷然的面部线条在不知不觉中柔和下来。

“那夫人是……”袁思允觉得好笑。

“哦,看到帅哥,我习惯性的都会问上这么一句,还请公子别在意!”童玉锦不好意的说道。

“原来如此,在下和候爷过来吃饭,夫人要不要一起?”虽然听不懂‘帅’字是何意,但是大体上夸自己生得好,袁思允还是明白的。

童玉锦笑着摆了摆手:“我已经吃好了,你们慢慢用!”

“这……”袁思允看向夏琰,夏琰没甚表情。

“别客气!”说完后,童玉锦转头微微仰起,“我去毛皮铺子转转,可能要买不少东西,等下放些东西在你骄子上,你吃完了来接我!”

夏子淳不知道别人家的妻妾是什么样子,但他感觉自己的女人用起自己来相当顺手,难道所有女人都是这样?心里不想答应,头却不自觉的点了一下。

“哇,夏大人你真好,那我就先行一步啦!”童玉锦连蹦带跑的离开了酒肆门口。

夏思允和所有其他人一样,没有认出童玉锦就是当年的小黑丫,有点好奇的想问,可是夏琰是什么人,可不是自己能随便问话的人。

夏琰倒是想起五年前小黑丫在东盛上公堂的事,明白了,为何小黑丫要这样好奇袁思允,竟是……嘴角微勾!

看着心情不错的夏思允还是问出口了,“夫人倒像是见过在下,可是在下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们虽没有见过,但她却因为你而上过公堂!”

“我……”

“嗯!”

“在下好像并不记……”

“五年前,你袁家的管事在东盛买小娘子给你冲喜,买到了她姐姐,为了这事,她和牙人对簿公堂,赢了那场讼事!”不知为何,夏琰觉得这些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竟……竟有这样的事!”袁思允是知道家里管事去买人冲喜的,就是因为这个,当年他才离家出走的。

“嗯”

“可哪时,她不过才十岁左右吧!”袁思允不敢置信,不知为何他想起那个为别人夺回二百两的小黑丫,不知她现在在何方。

“差不多!”

“原来夫人竟是巾帼英雄!”袁思允拍起官员的马屁来也毫不含糊。

“谬赞了!”

看着得意的夏琰,夏思允明白了,虽然娶了一介平民,可是这个平民好像很合他心意!

童玉锦真得买了不少东西,虽然都不贵,但也是一份心意呀!

她们主仆找了一个茶寮坐下等夏琰的骄子过来。

不远处有插草标自卖自身的小娘子,路过的人都要停下来问上一问。

大丫却‘咦’了一声。

童玉锦调笑说道:“丫姐,你又发现什么稀奇事了?”

大丫不好意思的回道:“不是我发现,美珍也认识这个人!”

“美珍你也认识卖身之人?”

美珍点头回道:“这女人前几天在市集口卖过自己,不过行情不好,没人买!”

童玉锦看了看远处,小娘子生得还可以呀:“为什么?”

美珍叹道:“她只愿一人为奴为小妾,但是却要带三个刚会走路的孩子一同住到主家!”

童玉锦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

“今年大旱,这样的事很多!”

“我知道很多,她怎么有三个小孩,看她年纪也不大呀!”

“是她哥哥和姐姐家的孩子,她哥哥姐姐们为了出去寻吃食,有得饿死在路上,有的被山上蹿下来的野兽吃了!”

“竟是这样!”童玉锦心生同情,可真惨呀,“那她怎么活下来的?”

“她晚上带着三个孩子住在市集附近,以捡烂菜叶为生,有人可怜她们也会给一些食物,我也给过,不过她挺勤快的,见我们忙不过来,经常过来帮我们打下手!”

童玉锦盯着不远处的小娘子看了一会儿,“丫姐、美珍!”

“三娘,怎么啦?”美珍不解的问道。

童玉锦说道:“我们都要回去了,不如把我们的小食摊子让给这位小娘子吧!”

大丫惊讶道:“给她?”

“是呀,有了手艺、有了生计,她总能带着三个可怜的孩子活下来吧”童玉锦感慨说道。

“也好,那我去叫她?”

“行”

童玉锦在等夏琰的时候做了一件好人好事。

平杏儿跪在地上,见有小娘子过来叫自己,心想难道终于有人要买自己了,心情复杂的跟着美珍来到童玉锦跟前。

童玉锦打量了一番,长得很粗实,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农家小娘子,“你姓什么?”

“小的娘家姓平,名杏儿!”

“平杏儿,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让贵人见笑了,我老家门前有一棵杏树,所以叫杏儿!”

“哦,原来是这样!”童玉锦笑笑,古代农村好像都是这么取名字的,她继续问道:“我听美珍说,她们忙过来时,你会帮她们烧火、打杂?”

平杏儿回道:“吃了贵人的东西,无以回报,杏儿只有一身力气了!”

“我家的摊子,你见过了吧”

“知道,这些天天天看到,贵人这是……”平杏儿回道。

童玉锦微笑着说道:“我们可能要回老家了,小食摊准备转手让给你!”

童玉锦为何不直接送给她呢?其实这跟直接送给她没有什么区别,却能防止人心贪婪,让人懂得东西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

平杏儿听到小食摊显得很兴奋和激动,兴奋和激动之外又是深深的无力:“可是……可是小民没有铜子,拿什么转过来……”

童玉锦笑笑,“可以先转给你,转摊费,你什么时候赚到了,托驿站的人捎给我就是!”

平杏儿没有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老实的她脱口而出:“你不怕我不让人捎?”

童玉锦意味深长的笑笑:“这就要凭人心了,我既然敢转,当然也是敢信姑娘的人品!”

“我……”平杏儿泪如雨下,咬着唇,不停的抹眼泪,“恩人,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你就等着驿站给你捎银子吧!”

“好,爽快!”童玉锦笑道继续问她:“可是你们住哪里呢?”

“我……”平杏儿没敢说自己住在树洞里。

童玉锦挠头想了一下,“丫姐,这里的木材铺子很多是不是?”

彭大丫回道:“是!”

“你带我去一下!”

彭大丫却摇头:“三娘……”

“怎么啦?”童玉锦不解的问向彭大丫。

彭大丫小声说道:“前面,候爷来了!”

“哦!”童玉锦见前面夏琰真得来了,对平杏儿说道,“你明天晚上到我们摊位前,我会让丫头把契约带给你按手印!”

“谢谢恩人!”平杏儿说着就跪了下来,给童玉锦磕了个头。

童玉锦赶紧让她起来,然后说道:“美珍,先拿二十文给她,具体的明天再说!”

“不,恩人,我不要!”平杏儿双手摆道。

“拿着吧,到时一起还给我!”

平杏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接了二十文,磕了一个头,见贵人有事,很有眼头见识的离开了,一路小跑,跑到市集某棵大树底下,这棵大树有些年头了,除了节枝还有些小树枝有绿色,其它地方早就枯死了,三个刚会走的孩子被她栓在树洞口,洞口前有人摆摊,见她回来,笑道,“孩子们乖着呢,没闹!”

平杏儿笑着哭着,捂着嘴点了点头。

摆摊人不解的问道,“你……你把自己卖出去了?”

“没有!”

“那你这是……”摆摊人不解的问道。

“我遇到好人了!”平杏儿笑着哭着。

“哦,那敢情好呀,日子总算有盼头了!”

“是,大娘,多谢你帮我看孩子!”

“顺手的事!”

“大娘,我有铜子了,我今天要在你这里买馍!”

“真的,好心人给你的?”

“是!”

“阿弥陀佛,可真是个好心人,我的馍今天可没卖出去几个,竟……”

“大娘,我买五个!”

“好,好,大娘也算你便宜点,只要三文钱!”

“不,大娘,我给你五文,你平时照顾我,也让我尽一次心意!”

“好样的丫头,大娘算是没白帮你!”

……

童玉锦坐在夏琰的马车上,靠着骄边,手拉着骄子里防止颠簸的吊绳,目愣愣的不知想着什么!

夏琰坐在正中间,几不可见的瞄了瞄童玉锦离自己的距离,又想起曾经她在自己骄子里的情形,以前都像个可怜虫一样蜷在骄子里,想不到……想着想着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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