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轰鸣，家丁们越打越顺手。
不管是负责发射的，还是负责装弹的家丁，在真正的实战中，每一个动作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变的越发熟练，少了几分生硬，多了几分流畅。
刚开始的时候，家丁们都有些紧张。
可打了几轮后，家丁们动作就渐渐变的熟练了。
轰！
一发榴弹终于落在了一艘战船上。
十余里外。
惨叫声中，被榴弹命中的战船上瞬间成了地狱，数百上千的铁片肆虐过后，除了离的较远的船尾，战船上几乎再没有还能站着的，水手和士兵非死即伤。
侥幸没受伤的水手和士兵们都吓傻了，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东西。
只是一炮，船上士兵加水手百多号人就死伤超过八成。
如此恐怖的火炮，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
“我艹！”
中间的大福船上，郑芝豹举着千里镜看到这条船上的惨样，当时脸都青了，带着的骂声顺口喷了出来，心里也很是震惊，被现代版的杀伤性榴弹的威力惊住了。
有火炮并不稀奇，但问题是，离的这么远，竟然还能打中，这就有点吓人。
更吓人的是炮弹的威力，虽然穿透力不及实心铁弹，无法击沉战船，但这杀伤范围却有点恐怖，一炮就折了上百人，这要是多中几炮，那还打个屁啊！
当下最流行的红衣大炮最选虽然也能打到十里之外，但准头却很差，一里之内命中目标的几率还凑合，但超过一里就不行了，更别说十里外了。
“妈的，姓李的从哪里搞的火炮？”
郑芝豹有点气急败坏，他不是普通士兵，而是郑芝龙的弟弟，追随郑芝龙称雄海疆，绝对是身经百战，见识自非普通小兵可比，清楚的知道武器对战争的重要。
要说这年代的海战，就连海盗的船上，都会弄上几门火炮。
可火炮更多的作用是威慑，敌人有了，自己没有就会被动。
但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却并非是火炮，概因这个年代的火炮射程太短，准头太差，这个射程指的是有效杀伤射程，不是最大射程，打的再远无法命中目标也没什么卵用。
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人数的多寡和军队的整体战斗力。
所以郑家才能打败荷兰人，称雄大明海疆。
但这并不代表郑芝豹不清楚火炮对战争的作用，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这次出兵会失利，而是这种没见过的火炮对郑家称雄海疆潜在的威胁。
距离十里以上，对方的火炮就能打中自己。
这代表着什么，郑芝豹十分清楚。
自己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就算有千里镜也只能看到了模糊的影子，可对方的火炮却能打中自己地，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打死他也不信。
郑芝豹不由想起了第一批逃回去的人带回的消息，之前以为是那些爱伙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故意夸大其词，夸大敌人火器的强大来逃避责任。
可是如今，却由不得他不信。
“开炮！”
郑芝豹心念电闪间，就果断地下令开炮。
被动挨打不是办法，必须要还击，否则不等靠岸，军心就得散了。
“这……”
有副将迟疑道：“大人，还不到红衣大炮的射程啊！”
“不到射程也得打。”
郑芝豹狠狠道：“不开炮还击，难道要让老子一直挨打？”
“这……”
副将无语了下，只得无奈地应下：“下官遵命！”
很快，船队也开炮了。
遗憾的是，这次出兵郑芝豹只带了三条大福船，而红衣大炮只有大福船上才配备，其余的战船上装配的都是些诸如佛郎机炮、虎蹲炮之类的小炮，射程实在有限。
就算不怕炸膛，也根本打不到十里外。
轰！
巨响声中，三条大福船上的三门红衣大炮终于开火了。
至于炮弹落到了哪里，谁都无法看到。
就算有千里镜，也根本看不到。
这年代制作的千里镜，能看到二里远就顶天了，没法跟李川手里的比。
“尽量打远点！”
郑芝豹举着千里镜看了好一阵，也没看到炮弹打到了哪里，只得收了千里镜，阴沉着脸吩咐，念头一转又想到了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姓李的能打中他们，就算打空的炮弹也都在船队附近，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姓李的能看到他们，而且看的还很清楚。
这泥玛！
什么千里镜能看到这么远的距离，真想抢过来看看呀！
过了一会儿，三门红衣大炮装好了弹药，再次将炮弹打了出去。
炮手很无奈，这么远的距离，连敌人都看不到，就算经验再丰富也没用，只能凭着感觉装填火药，调整发射角度，至于炮弹最终会打到哪，那就只能看运气了。
十余里之外，炮台上。
李川举着望远镜观望，冷不防就看到三颗大铁球飞了过来，在一里外坠入海中，溅起朵朵浪花，不由一愣，最近的一颗大铁球距离岸边也有五百米远。
“这是……”
李川念头一转，就明白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家丁们则紧张起来，对方也开炮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黄天翔连忙道：“少爷，郑家的船上也有火炮，您要不要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
李川大手一挥，道：“就郑家船上的那些破炮，就算勉强打到这里，铁弹已经没有了多少杀伤力，轻轻松松就能躲过，何用回避。况且那些破炮根本就没有打到岸上，离岸上最近的都还有五百米呢，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把那些王八蛋打个落花流水。”
家丁们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装弹发射更麻溜了。
黄天翔和赵铁柱无奈，不好再劝，只得专心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
“中了！”
又是一轮炮击，赵铁柱兴奋的大叫起来：“打中了两条船。”
“很好，继续给我打！”
李川也看到了，这轮发射的二十发炮弹，竟然有两枚命中了目标，虽然看不到船上的具体情况，但想来被这种专为杀伤制作的榴弹直接命中，船上的人肯定不会好受。
事实也是如此，被直接命中的两条船死伤至少都在六成以上。
郑芝豹已经快要气炸了，一个劲的催促船队加快速度。
只要靠近海岸，就不用如此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