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在路上开到一半,陌泇昔突然眼前一亮,然后喊了句停车。舒榒駑襻
墨朗白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她。“怎么了,泇昔?”
“舅舅,你等等我。”陌泇昔回过头对着墨朗白笑了笑,然后就推开车门跳下车。墨朗白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一点。”
陌泇昔看到的是一家蛋糕店。她一路小跑着进了店里,推开玻璃门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然后,过了没一会儿就抱了一只小盒子跑了出来。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过,墨朗白看到那个卖给陌泇昔蛋糕的服务生,似乎是认出了陌泇昔,还跟她一起合影。看着陌泇昔唇边露出的笑容,墨朗白也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当陌泇昔抱着小小的盒子重新坐到车上来之后,才小声地说了一句。“好了,可以走了。姝”
墨朗白抬起手,拨了一下陌泇昔前额的碎发。“慢点儿,不是让你小心些么。”然后他在放下手的时候,沉声对前面的墨七吩咐一句。“开车。”
车子重新开动起来,墨七尽职尽责地坐在驾座上开车,顺便把耳朵关了,坚决一句话也不听他们讲什么。
陌泇昔小心翼翼的把盒子上当丝带打开,然后把纸盒拆开,露出里面的蛋糕。她用小小的勺子舀了一小块儿递到墨朗白的嘴边。“舅舅,尝尝看。遏”
看着陌泇昔有些献宝似的表情,墨朗白的唇角翘了翘,然后张开嘴巴,把勺子上的蛋糕含到口中。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陌泇昔的眼角微勾着,瞳仁黑漆漆的亮的不得了。
墨朗白点点头。“凉的。很甜。”墨朗白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是看着陌泇昔似乎特别喜欢的模样,也就瞄了一眼那个蛋糕盒子,默默地把这家店的名字给记到了心里。
陌泇昔的眼睛都在笑着,“冰激淋蛋糕当然是凉的。我第一次吃到的时候,觉得味道美的不得了。这家店还是穆颜告诉我的。舅舅,你喜欢吗?”
墨朗白抬起手,把陌泇昔唇边沾上的奶油抹掉。“喜欢。只要是你喜欢的,舅舅都喜欢。”陌泇昔的嘴唇在感受到墨朗白手指温度瞬间,她的脸莫名的染上一丝红晕。墨朗白也不笑她,只是接着问道。“刚刚被人认出来了吧?”
陌泇昔怔了怔,然后点点头。“嗯。只是让我签个名然后合影来着。”
“以后出门至少遮掩一下。”墨朗白把手上沾上的奶油用手帕擦掉,然后给陌泇昔擦了擦唇角。“你现在在这儿也会被认出来的,别忘了。”
经过墨朗白的提醒,陌泇昔才记起来,她现在已经是国际影星了。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还以为这里是异国他乡不会有人认出她来。于是陌泇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然后又吃了一口冰激凌蛋糕。
墨朗白的目光落在陌泇昔手里拿着的勺子上。刚刚泇昔给他吃蛋糕的时候,就用的这把勺子。再看看勺子现在在她的唇齿间进进出出的,墨朗白的眼神有些深沉,而且越发幽暗起来。
没一会儿陌泇昔就感受到了墨朗白的视线,她侧头看他,发现墨朗白正盯着自己的手上看。陌泇昔眨了眨眼,以为是墨朗白还想再吃蛋糕,就又送了一块过。
举着的手臂停顿了一会儿,在陌泇昔开口询问之前,墨朗白无声地沉默着把蛋糕吃掉。
就这样,陌泇昔自己吃两口,再递到墨朗白唇边一口,两人就慢慢地瓜分完了一整块小蛋糕。期间,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默默地看着对方,然后偶尔吃两口,另一个默默地吃着,偶尔喂给对方两口,反倒是默契非常。
只是,前面开车的墨七中间在等信号灯的时候,突然察觉后面怎么没有声音了,所以动了动视线,看了一眼后照镜。这一眼差点儿没吓得他险些把油门当成刹车使。墨七瞄到时候,墨朗白正好不拒绝的吞掉陌泇昔递过来的蛋糕。这下让墨七从后脖颈开始,一直到头皮,在瞬间就发麻了。他赶忙收回视线,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的那一幕。
蛋糕这种软甜的东西,怎么想怎么跟墨朗白沾不上边。更别提是看到墨朗白面无表情的吃蛋糕的模样了。墨七甚至觉得,如果他敢表露出一点儿有察觉到刚刚墨朗白在吃蛋糕这件事,他一定会立刻被墨朗白毫不留情的灭口的。
然后,就在这种诡异安静的气氛里,车子慢慢地开到了他们的住宅区。
回到家的时候,肖重云果然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肖重云突破了万难,终于是重新成为了陌泇昔的第一经纪人。而这一次,他誓要把经纪人这个工作做到最好,反正墨朗白家的房子也够大,索性他也就在其中一间房间里住下来了。
现在陌泇昔衣住行基本都用不到肖重云操心,不甘寂寞的肖重云,终于是主动承担了食的任务。为了提高自己的厨艺,甚至托墨七请了位大厨来专门教他做菜。只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之后,肖重云依然只是在试验期的阶段。
墨朗白跟陌泇昔一起进门。家里的菲佣把洗好的热毛巾递过。
这是墨朗白的习惯。用热毛巾擦一擦手,总能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陌泇昔有悄悄的问过墨七原因。墨七的解释是,墨朗白能坐稳今天的位置,付出过很多的代价,以前因为杀人的关系,总是会很讨厌血腥,而且多少也有些洁癖。所以墨朗白希望每次出门回来之后,都用白色的热毛巾擦手。也许是错觉的关系,总觉得这样会让自己手上的血腥气息减少,干净一些。
陌泇昔听了这话之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从那之后,陌泇昔都没有再提过这一类的话题了。
墨朗白瞄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色,一句话也没说。倒是陌泇昔惊讶了一下。“看上样子还不错,重云,你的手艺难得的有进步?”
肖重云啧啧两声。“我已经做了这么久的饭了,怎么也得有点儿进步吧?”不过,肖重云不敢表现的太骄傲,只怕下一秒喜怒无常的墨先生就会看不爽他,而把他踢出门。不过,这次墨朗白的表现依然是喜怒无常。在肖重云说完这话的下一秒,墨朗白就从墨七的手里拿过一把手枪,不轻不重地拍到桌子上。“吃饭。”
肖重云有一瞬的觉得背后发冷。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陌泇昔一眼,表情不怎么自然。
陌泇昔倒是只瞄了一眼那把手枪,然后凑到墨朗白的面前问道。“舅舅,吃饭你拿枪做什么?”
“在他把我毒死之前,可以顺手拉他做垫背的。”墨朗白拉开椅子坐了下。
陌泇昔一听这话,先是愣了几秒,然后背过身噗哧笑了出来。
“……”墨七也无言的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忍笑。
肖重云一下就觉得生活没了希望。唉,连一向严肃喜怒无常的墨老大都懂得讲冷笑话了,为什么他的厨艺还是没有一点儿提高呢?
不过事实证明,肖重云这顿饭做的其实还好。但也只是还好而已。
但是这已经足已经让陌泇昔满足了。总比之前那些天做的不能下咽,最后只能叫别人来重新做,来的要好。
吃完了饭,肖重云和墨七很是自觉地消失在了墨朗白的视线里。
陌泇昔坐在沙发上,看着墨朗白出声问道。“舅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墨朗白挑了下眉,点点头。“你说。”
仔细的想了一会儿,陌泇昔的视线落在墨朗白手指上的那颗黑色钻石上,那是墨家家主才能佩戴的‘权利’。然后,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同样款式的那颗黑钻石,她拥有另外的那颗‘惩戒’。这是在陌泇昔跟墨朗白和好的那天,回到家里时,墨朗白再次给她戴上的。并且告诉她,这一次,不许再把它摘下来了。
想到这儿,陌泇昔就不由得唇角噙了一抹笑容。让她的眉眼也变得温柔起来。“舅舅,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墨朗白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泇昔,你想听我怎么回答?”
“我?”陌泇昔愣了愣,没有明白墨朗白的意思。
墨朗白叹了口气,走到陌泇昔的身边坐下。把陌泇昔拉到自己的怀里。陌泇昔就这么在半靠在他的胸膛上,隔着家居服感受墨朗白皮肤下心脏的跳动。“泇昔。”墨朗白的声音从她的上方响起,这让陌泇昔有些不知所措,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感觉到墨朗白环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一些。
“你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你想知道,还是因为你依然不能接受,厌恶这种感觉?”墨朗白的话在说出口的时候,他的胸膛也随之发出震动,让陌泇昔听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共振的‘嗡嗡’声。
只是,这问题却让陌泇昔一瞬间梗了声音,她几乎是在瞬间就本能的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舅舅。”
“那就是说,你只是因为想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所以才问这个问题的,是么?”陌泇昔看不到墨朗白的表情,但是却能听得出来,墨朗白这会儿的音色,比之刚才的已经轻松了不少,而且似乎还染上了一抹笑意。这让陌泇昔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嗯,我就只是想知道而已。舅舅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原因。”
“我说过的,泇昔。”墨朗白的手掌罩在陌泇昔的头顶上,揉了揉她的发。“我说过很多次。因为舅舅爱你,泇昔。”
陌泇昔张了张嘴,觉得声音在刹那间已经弃自己而了。好半晌,她都没有发出一个音节。直到墨朗白低沉的笑声,如醇厚的葡萄酒一样流入陌泇昔心底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觉得酸涩起来了。
“泇昔,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墨朗白似真半假地问着。
陌泇昔没有回答。但是她知道,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
她不回答,墨朗白也不逼她,只是径自自己说着。“在见到你之前,我不信。在见到你之后,我信了。泇昔,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见钟情,当时,我只是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又疼又痒的,很无奈。从那以后,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无奈’。能够那么无奈,我想,那应该就是一见钟情了。”
原本应该是很感人的情话,从墨朗白的口中说出来,就让陌泇昔有修笑不得了。她闷闷的用后脑勺撞了一下墨朗白的胸膛。“为什么是因为无奈才会一见钟情?”
墨朗白似乎是在想怎么解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因为,在见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无奈过。这个人不能杀,不能抓,不能困,也不能逼。这种感觉很无奈。”
墨朗白说的很简单,但是陌泇昔却在瞬间就体会到了这种复杂的感觉。像墨朗白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这样对待,所以在那个时候那种感觉是自己带给他的,让他那么的困惑甚至是不安。
陌泇昔这么想着,不由得觉得心里有些难过。“舅舅,对不起,我……”
“泇昔。”墨朗白打断陌泇昔的话,把她从怀里推开,扳过她的肩膀,直视着陌泇昔的眼睛。“你可以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我想听的,想得到的,也从来不是你的抱歉。”墨朗白的唇棱角分明,在抿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给别人一种非常冷冽严肃的感觉,可是现在,他的唇角微抿,却让陌泇昔觉得特别的温暖。“泇昔,我们都是成年人。所以舅舅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我非常想要得到你。但是却并不只是你的人。你这里,”墨朗白的手指顺着陌泇昔的肩膀侧移,滑到陌泇昔的胸前,指了指她的心脏。“我希望能得到你这里的位置。”
“舅舅……”陌泇昔哑着嗓子喊了一句。墨朗白却抬起手指,堵住了她的唇。“因为我想得到你,所以我才要改变你。泇昔,我改变你的生活节奏,让你过的更充实,让你从穿衣吃饭住宿行动上,一切都跟以前不同。带你骑马弹琴打高尔夫,让人教你绘画鉴赏甚至一些简单的防身术,我是为了改变你。泇昔,舅舅不瞒你,也不怕你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是想充实你的生活,让你能够对我的记忆深刻,能够在看到油彩笔,画板,甚至是钢琴的时候,就能想起我。”墨朗白这么说着,自己先低声笑了起来。他拉过陌泇昔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泇昔,我只是个男人,我也很自私,也会有私心。所以,我要改变你,让你以后的生活里到处都有我的影子。这样我才安心。”
陌泇昔的唇动了动,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墨朗白的这番话而感到反感,他能够这么坦然地讲出这番话,反而让陌泇昔觉得感动。“为什么告诉我,舅舅,以后让我自己慢慢的发现,不是会更好吗?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墨朗白平静地呼吸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回答陌泇昔的问题。
他静静地看着她,眸光中只有彼此的存在。过了好久,墨朗白才闭了闭眼睛,掩眸底伸出的那一抹不自然的深邃和纠结,还有隐晦的痛苦。慢慢地开口回答道。“因为,只有告诉你,你才能有反悔的余地。泇昔,只要你不喜欢,你就可拒绝。舅舅永远不会逼迫你。”
在墨朗白这句话说出的瞬间,陌泇昔就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始终没有拒绝的话说出口。
“所以,舅舅,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爱我。”陌泇昔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墨朗白轻笑一声,点点头。“是的,泇昔,舅舅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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