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苏葡萄的吻(1/1)

江韶光是个君子。

没有人认同,但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晚上八点半,江韶光送苏红提回家。

从三点半在“苏锦绣”出发,他们一共在一起待了五个小时的时间。

整整五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做一次的话,足够做五次。半个小时做一次的话,能做十次。

可是江韶光的持久力……仍旧是个迷。

这期间,他只是陪苏红提做了复健,泡了脚,还在一起吃过了晚饭,没有做过任何越轨的行为,就连给她拉车门的时候,还特地避开了她的手。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红提下车了之后,忽然吻住了他的嘴。

她的吻和她的人差不多,明明是青涩的,却又带着足够让人沉醉的力量。

江韶光只是怔了一下,便勒紧了她的腰,狠狠地吻了下去。

知道吗?在男人的心里,接吻和做|爱并不一样。

如果问林小年,他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间?他不一定能想的起来。

但如果问他上一次做|爱是什么时间?答案肯定的很,不是前天就是昨天,还有可能是今天早上。

在这个连强|奸|率都下降的年头,爱可以天天都做,可是想碰到一个可以嘴对嘴、愿意交换口水的人,还真挺难的。

要究其原因,就是嘴比丁丁挑剔。毕竟丁丁只有感觉,没有味觉。

分开的时候,江韶光的感觉挺好的,浑身被满足与不满足同时充斥着,嘴巴里还留了些她的味道,有点像香草冰淇淋。

江韶光上一次吃冰淇淋,大概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残留在他感觉里的味道,就等于是小时候的味道,明明是才将分开,忽然就忍不住怀念。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点燃了一根烟,在这隆重的夜色里。

——

事实上,苏红提之所以会主动亲吻江韶光,是抱着“早死早投胎”的心情。

像那种明明知道要发生什么,也时刻准备着承受该发生的事情,可该发生的就是不发生、一颗心时刻悬起的心情,就和要死不死差不多,钝刀子割肉,只期颐着能给个痛快呢!

被江韶光亲过的嘴唇还有点儿麻,苏红提从来都不晓得男女接吻居然是这个样。不是那种含情脉脉柔和的吻,也不是蜻蜓点水适可而止的吻,江韶光就像是……就像是饿了一样,不停地挤压着她,想将她吸到肚子里去。

他没有给她心旷神怡的迷醉,也不会让她讨厌,她只是浑身战栗了之后,还心有余温。

也许是感觉太过震撼了,苏红提已经忘记了害怕。嘴有点儿疼,心有点儿空,脑袋里却是满满当当,全部都是和江韶光有关的。

她浑浑噩噩地进了门,没有注意客厅里都坐着谁,只是习惯性地往楼上去。

这个时候,薛柔在后面叫住了她。

“红提,别忙着上楼啊,你看,鹤归来看你了。”

“鹤归?”苏红提下意识扭了扭头。

她并不知道薛柔嘴里的“鹤归”是什么人。

薛柔的面色紧了紧,低声道:“陈|书|记的儿子陈鹤归。”

陈鹤归会来到柏家,是苏红提始料未及的事情。

她以为薛柔会知难而退,却不曾想到薛柔居然打定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志愿”。

人心可真难猜啊。

苏红提迎着站在沙发那里的陈鹤归投过来的眼神,心生感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陈鹤归,她一点都不在乎他身高几许,长相如何,因为不管他长的是貌比潘安,还是丑如牛鬼,都改变不了她心里的初衷。

是的,她不愿意。

她不管薛柔和陈鹤归说过什么,才能让他同意上门相亲。

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只因她一点儿都不想参与。

一瞬间的怨怒过去,她居然不是太生气了,她轻叹了一声,甚至有一种“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的感觉。

她一言不发,转身上楼。

而后听见薛柔尴尬地同陈鹤归解释:“哎呀,我们红提要上楼换一件衣服。”

苏红提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习惯性地锁门,就拖出了衣帽间的皮箱。

跟在她后面进屋的薛柔问:“你要做什么?你怎么可以……”

薛柔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苏红提没有理她,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便开始将衣帽间的衣服往皮箱里头塞。

薛柔有点儿慌了,却并不敢高声呼喝,一面捂着心口,一面道:“我的脸面无所谓,你爸爸的面子你总要给的吧?别以为陈鹤归是我请到家里来的,如果没有你爸爸的允许,我怎么敢管你的事情!”

放在半年之前,薛柔抬出柏新立,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可是现在不行了,即使到现在为止,苏红提还没有半点表示。

薛柔又说:“你知道的,如果你惹怒了你的爸爸,你出了柏家的门,就别指望能回来了。”

苏红提八岁那年,薛柔也说过类似的话。起因是什么,苏红提已经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当时她怕死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想,如果柏新立真的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她才没了妈妈,就要住到孤儿院去吗?

今年她已经二十四岁了,昔日的雏鹰已经成年,她期颐着自己可以展翅高飞,他们却想折断她的翅膀。

没有哪个父母,会在孩子年幼时想要将她赶出家门。也没有哪个父母,在孩子成年之后,还想把她死死地困在家。

苏红提终于抬了头,她的眼神是平和的,声音也很轻柔。

她说:“如你所愿。”

态度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薛柔知道自己被打败了。

她拿出了手机,开始打求助电话。

她没有别的办法,陈鹤归是她请到家里来的,她以为苏红提就是再不情愿,也顶多是呆在房间里不肯下楼。

可若是苏红提拖着皮箱,走出了柏家,这不止让她颜面扫地,岂不是还让她和陈家结了仇?

陈家,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搭上的。若是苏红提能嫁到陈家去,有了她的陪衬,柏毓势必能嫁的更好。

电话才一接通,薛柔就抽泣了两声,然后语无伦次地和柏新立说着家里的情况。

柏新立领着柏追在饭店里应酬,周遭的环境有些杂乱,听的不是太清楚。

再加上慌乱的薛柔说起话来,没有重点,他越听越糊涂,便沉声说:“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再说。”

薛柔便像得了令箭似的对苏红提说:“你爸爸说了,让你等他回家。”

别说是柏新立了,就是柏追一回来,她便走不了。

苏红提的衣服本就不多,浅浅地装了半皮箱,她又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她妈妈留给她的檀木首饰盒,也一应放到了皮箱里,然后很理智地想事情。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

皮箱那么大,她腿脚又不好,怎么拖到外头去?

人之所以软弱,大多是因为无人可依。

就在薛柔开始庆幸苏红提也就是嘴上硬硬的时候,她也拿出了手机,开始打求助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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