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1/1)

南宫少游听了崔之成的话,冷冷的看着那八个帮派的弟子,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那些人凡是跟他目光相接的,都好像给利刀割了一下似的,难受极了。

“你们都坐在地上干什么?我不想杀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可也并非是不杀!”南宫少游走前两步,站在那群人前面。

“南宫大侠,我们都是来跟凌大侠结盟的湖南各帮派的人,我是飞鱼帮的苏恒,方才大家都奋力跟三元教战斗,都给点了穴道,所以瘫坐在地上。”说话的人就是飞鱼帮的帮主苏恒了。

“是吗?”南宫少游狐疑的看着崔之成。

崔之成道:“不错,他们都是道长约来结盟的,可当受到三元教围攻的时候,本来说好的同生共死,守望相助,完全就抛之脑后,眼睁睁的看着龙老哥和陈老弟慷慨就义,这十个无耻之徒就立刻瓦解了结盟,特别是飞鱼帮的苏恒,更是如此,第一个出来反水,说甘愿做三元教的一条走狗,他们也是得到蓝道心的认可,归为三元教一堂之下,苏恒已经是贵为三元教堂主的副手,在三元教中地位显赫,举手投足间都可以呼风唤雨!”

崔之成每说一句,苏恒的冷汗就滴下一滴,当崔之成说完后,在他跟前的地面上,竟然湿漉漉的一片,都是他掉下来的冷汗。

“南宫大侠,方才是苏恒说要归降三元教,我们可没有出声啊,是他们飞鱼帮加入了三元教,我们都没有,看着龙大哥和陈二哥的离去,大伙都心中悲痛,不能自已,所以也没有去争辩,以至于崔大侠误会了!”已经有一位帮主大声喊道。

其余的几名帮主也是如此喊道,都说自己是要来跟三元教作对的,怎么可能加入三元教,说自己本是汉人,岂会联合蒙古鞑子一起侵害自己的族人呢,一时间大殿上的帮众个个都说得慷慨激昂,大有不灭蒙古鞑子,誓不为人的气势。

程若飞听了忍不住怒道:“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方才是人人都坐牢承诺要加入三元教的,当下一遇到生死关头,却又是个个如此,你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为何便如此的恬不知耻,连女人都不如!”

苏恒本是见风使舵之人,这种人最厉害的就是看人的眉头眼额做人,他一看程若飞,便知道这种急性子的人,大多都是外刚内柔的,于是立刻道:“不错,凌夫人说的对,咱们堂堂七尺男儿,为何便如此的见风使舵,我苏恒承认,开始来这里的时候是抱着一腔热血,要为国家,为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可当给三元教众捉拿的时候,看到龙老大和陈二哥惨死,本来我是应该跟着死去,保存义气的,可念及家中老母和三岁孩儿,便动了恻隐之心,本来想假意投降三元教,然后老老实实的归家,带了妻儿老母,从此归隐,也无脸再见江湖上的豪杰,待母亲千秋之后,孩儿也长大了,自当来到龙老大和陈二哥灵前自刎!”

他说得慷慨激昂,余下那七名帮主都是做惯了无本生意的人,做这种买卖的人除了要够强悍,还要够狡猾,观人入微的伎俩根本是求生本能。

经过姜恒一提点,其余众人,上到帮主,下到弟子,都在不断的咒骂自己的无耻,贪生怕死,然后又诉说着自己的种种不幸,仿佛在这个乱世中,所有的不行都发生在这几十人身上了。

程若飞是越听越讨厌,忍不住大骂道:“闭嘴!你们这群无耻之徒!”

可是她生气归生气,可也不忍心看着这几十人死去,便道:“南宫少游,他们也不是三元教的人,只是刚刚贪生怕死,为了自保,才加入三元教的,而且这群人都十分的无耻,杀了他们也是辱没了你的长剑,我在这里看着他们也是烦心,倒不如放了他们走,再请些和尚道士来替龙大哥他们做做法事。”

南宫少游看着那群人贪生怕死的样子,心中不免十分的鄙夷,也不想杀了,听得程若飞如此说来,便顺势道:“不杀你们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三件事!”

“南宫大侠,请吩咐!”苏恒立刻道。

南宫少游笑道:“你们这小人,听好了,第一回到各自帮派,每个帮派采购大米,煮了米饭,派上三天三夜,无论有多少人来,就派多少碗白米饭,若然有一个说吃不上的,我便来把那个帮派全部杀清光!”

苏恒一听,心中纳闷:“这个年头,什么都不多,就穷人多,若然要派上三天白米饭的,我想附近的乡县都会有人来要米饭,而且吃完的又继续来拿,就算拿了不吃的,接着排队再拿也是要给的,这样算来,我这十余年抢回来的金银珠宝不就三天全部没了,不过性命要紧,回去后让那些弟子也要出点力,渡过这个难关再说,这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知道,还有两个条件是什么,那南宫少游可邪门得很。”

“一定依照南宫大侠吩咐!”苏恒立刻道。

南宫少游点头道:“那好,既然苏帮主答应得如此爽快,我也继续提出第二个要求了,在永州,三元教有一个存储粮仓的地方,只有十几人把守,当你们派完白米饭后,八个帮派一起联手,去把那地方给端了,将里面的钱粮,分作三份,一份给龙老哥的家人,一分给陈老哥的家人,一份就由你们分去吧!”

苏恒听了心中一低估:“这南宫少游貌似说分我们一份,可我们分了一分,还不是摆明跟三元教过不去吗?说分一份给龙乞儿和陈子瑜倒是应该,他们这样死了,传出去,江湖上也会耻笑我们八大帮派,现在分了钱,希望可以掩盖住悠悠众口吧,哎,反正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迟点死去总好过早一点。”

“这个就算南宫大侠不吩咐,我们也是会去的,诛杀奸邪本来就是我辈应该做的。至于说给我们的那一份,我们也全部用作救济穷人吧。”苏恒立刻道。

南宫少游心中暗笑:“这苏恒果然是老江湖,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做个顺水人情,他是恐怕我最后一个条件会开的很难堪,好吧,就算放过这群人吧。”

“第三个条件,你们今日便在这里给龙老大和陈二哥把后事给办了,人人都需要在他们灵前痛哭流涕,拜祭一番。”南宫少游笑道。

苏恒听了心中一松:“死者为大,拜祭他们是应该的,至于痛哭流涕还不容易吗。”

“这事情不用南宫大侠吩咐也是应该做的!”苏恒立刻道。

程若飞听南宫少游三个条件都开得十分在理,可要人家一定痛哭流涕,这也未免太过于小孩子了吧,想到这里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的笑意。

苏恒走到凌朝宗面前道:“凌大侠,我们是情愿以后都跟随你,受你的差遣,不会有二心,共同对付三元教,抵抗蒙古鞑子!”

程若飞听了立刻骂道:“苏大侠,你也未免太过于无耻了吧,开始为了保命背信弃义,现在得罪了三元教,又想来跟霹雳门结盟,你当我们是当保镖的吗?”

苏恒被程若飞当面说穿了心思,唯唯诺诺的,十分尴尬。

凌朝宗却是另一番心思:“虽然苏恒是小人,可是现在他跟另外的七位帮主已经是无退路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对抗三元教,无论他们是否为了百姓,可做出来的事情都无形中给百姓带来了福音,跟他们联合对霹雳梦也是有好处的,我便答应他的要求吧。”

凌朝宗道:“方才苏兄弟也是为了顾全本帮兄弟的身家性命,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吧,大家便在龙大哥和陈二哥灵前起誓联盟,以后守望相助,如何?”

苏恒听了大喜道:“便该如此,怎能说联盟,反正以后湖南的八大帮都听从霹雳们的吩咐,作为霹雳门在湖南的一个分支!”

“呸!你们本来是三元教的分支,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霹雳门的分支了?”程若飞不满道。

凌朝宗是故意装作没听到程若飞的话,对凌美雪道:“美雪,你到外面请道童去把岳庙里的和尚和道士都找回来,在这里做一场法事吧。”

凌美雪还没答应,程若飞已经知道丈夫的心思,他是担心自己再说下去会令苏恒难看所以让女儿出去找道童,女儿是一位十七岁的妙龄少女,岂可独自去跟道童见面,丈夫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去了。

于是他拖着凌美雪的手道:“美雪妈妈和你去吧。”

凌美雪点点头,回头看了南宫少游一眼道:“大哥哥,我先出去一下了,你子啊这里跟爹爹聊天吧。”

南宫少游点头道:“好。”

凌美雪挽着程若飞的手走出大殿,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爹爹是否会跟他说起婚事的事情,可是现在是道长和两位伯伯的丧事,应当是不会说了,哎,可能会迟一点吧。”

“美雪,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程若飞笑道。

凌美雪脸上一红道:“妈妈,没有想什么。”

程若飞轻轻替女儿理一理头发道:“傻女儿,妈妈岂会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放心吧,爹爹是言出如山的君子,特别对自己女儿的承诺当然是更加着急了,不过今日是三位伯伯的丧事,他是不会去说的,可你知道南宫少游的性格,他一向怕麻烦,估计也是会跟我们一起回去的,在路途上大把机会说。”

凌美雪让母亲说中了心思,娇涩不已,不过转头又担心道:“妈妈,你说他会不会不答应?”

程若飞笑道:“怎么会呢?你爹爹是什么人,他向南宫少游提出婚事,他怎么可能不答应,而且他也三十几岁了,还是单身,哎,宋姑娘已经过世十年,她在天之灵也是想他早日有家室,有个细心的人可以照顾的,而霏霏姑娘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她冰雪聪明,其实一般人能够洞悉,除非是她自己要出来,不然就算找多一百年也是找不到的,他也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就算他愿意,宋大侠也是不会让他那么做的,所以这样看来,他不会拒绝。”

凌美雪听了不禁有些黯然,母亲说了这些都是事实,可全部都是外在原因,什么爹爹的威望,太师父的要求,其实都没有说到一句,南宫少游到底自己心里愿不愿意。

其实程若飞又如何会得知南宫少游的心思,她也只能从外部条件去考虑了,不过在她心中女儿就算看上哪一个人都是能够配得上的。

程若飞和凌美雪找到道童,程若飞低声道:“你去山下通知带领大师们去做衣服的长辈,说道长主持因为急病,突然离世,十分突然,让大家回来处理后事,顺道请几位得到的大师回来做场法事。”

小道童听了十分惊讶,不敢怠慢,立刻飞似的跑下山了。

凌美雪看着道童的背影的道:“哎,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师父突然间就离世了,其实这都是战争带来的祸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令战火停息。”

程若飞道:“美雪,你有这个心十分的好,爹爹现在做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等到那么一天的到来,相信很快就会到了。”

“嗯!”凌美雪道:“这都是大家的愿望。”

她指的大家自然是南宫少游了,南宫少游在襄阳的事情是天下皆知的。

交代完之后,程若飞便和凌美雪走进了大殿,凌美雪突然低声惊道:“妈妈,他去哪里了?”

程若飞一怔,才回过神来,女儿说的他自然是南宫少游了,凌美雪心中只有南宫少游,所以一进来,就立刻发现南宫少游不再大殿了。

程若飞看了一阵,也没看到南宫少游便笑道:“他该不是一个人跑去喝酒了吧,他这人是做的出来的,他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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