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在门口响起。
欧天道从一大堆公文中抬起头，看向门口，“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黑色制服，长相美丽、略带严肃的女子。
“欧总，您是否有空？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聊聊。”蔡亦竹是欧天道的首席秘书。
能力十分强，是欧少最得力的左右手。
“说吧！”欧天道有些心烦意乱地放下手里半年前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将目光放到蔡亦竹的脸上。
这半年多，已然将欧天道眼中的桀骜不驯磨砺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稳重和成熟，但除了这些以外就是浓郁的忧伤，如同浓墨怎么也化不开。
这个男人是经历过了什么？
旅游？
他是去哪里旅游会有这样奇葩的表现？？
地狱？
十八层地狱愉快半年游，回来之后连带后遗症，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收回目光，蔡亦竹将内心的话说出来，“欧总，我想要辞职。”
欧天道的眼眸一沉，“……”
虽然没说话，但是看得出欧少不开心了。
蔡亦竹几乎都成了他的左右臂膀，现在她辞职，欧少估计要被这一大堆铺天盖地的烂摊子压成肉泥。
“我老公因为工作的原因要去加拿大了，而我儿子也要过去，他们已经……”
“你也要去加拿大？”
很好，不该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留他一个。
“是的。”蔡亦竹有些愧疚地点头。
“恩。”欧天道淡笑，总算还能录出一抹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手上的文件，“等下我会跟人事经理说的，到时候他会给你安排。”
“好！”蔡亦竹点头，但依旧没有离去，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欧天道。
欧天道回过神，见蔡亦竹还站在那里，于是开口询问，“还有事？”
“欧总，我虽然走了，但是想给您推荐一个人，至少她在我走得也会放心一点。”
欧天道沉默不语，安静地盯着蔡亦竹说话，“……”
“她之前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因为一些原因出来了，这个人能力很强，会中、日、法、英、德、韩、西班牙八国语言。而且是剑桥大……”
“你觉得她能胜任你的工作吗？”欧天道打断了蔡亦竹的话。
律师事务所和大型集团的概念完全不同，即使再大估计都没有办法跟LSA的秘书，而且还是首席秘书的工作内容做比较吧？欧天道有些怀疑蔡亦竹的介绍。
蔡亦竹点头，“这女孩的能力比我更强。”
“好，你让她明天直接过来上班！！”
蔡亦竹在欧少的眼里就跟亲姐姐没什么两样，这些年来她不仅处理欧少的工作，而且还顺带处理那些被欧少甩掉的莺莺燕燕，四两拨千斤，态度温和却手段极其强硬。
她推荐的人，欧天道觉得完全可以相信。
……
“小蔡辞职了？？”
饭桌上欧君善看着一旁沉默吃饭，一声不吭的儿子。
平日里欧天道会在吃饭的时候说两句话，但是这一次从意大利回来之后，欧天道的话明显少了，如果不跟他说话，他一整天都能坐在那里保持沉默。
眼下一家人吃饭，静得掉根针都如雷贯耳，让人很不适应，因此欧君善，随意找个话题询问。
对于蔡亦竹辞职，他早就知道了，是欧君善让蔡亦竹等到欧天道来是上班再辞职，因此一直延迟到至今。
“恩。”
“有候选人吗？”
“有一个。”
“你要？”
“恩。”
“什么时候来上班？”
“明天。”
“……”
然后就没什么声音了，欧君善是想不出什么内容可以勾起话题，欧天道是压根不想说话，于是沉默，一大一小专心致志地吃饭。
那个专心啊！！
估计学校考试的时候都没那么专心、认真。
至于戴可云可懒得跟她笨蛋儿子说话。
徐思艾死了她也很可惜，但是你总不能把徐思艾死的仇恨也施加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啊！！现在家里只要欧天道一回来这气氛瞬间诡异，戴可云感觉自己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会触犯到欧天道。
既然说什么都不行，那么就干脆闭嘴吧。
……
吃完晚饭之后，欧天道一个人出去走走。
欧君善和戴可云自然没有阻止。
呆在家里看着戒指发呆还不如出去走走，也许会心情好起来。
T市处于热带，12月份的气温也在25度左右。
一到傍晚，吃完晚饭，马路上都是三三两两出来聊天的人群。
走在他们中间的欧天道，心情没有因为那群人的笑容而变好，依旧沉重得厉害。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之前活得真的很幸福，而如今想回到以前就像是登天一般，也许这辈子都无法释怀那件事情了。
低头看着手上的那枚红色戒指，欧天道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痛苦和悲伤。
思艾……
正在欧天道感伤失神的时候，突然一个女人撞了他一下。
那是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瘦长女人。
“对不起！！”对方看到他的脸眼睛微眯，眼底闪过一道惊愕，但很快被掩盖，急匆匆地说了一声抱歉，几乎小跑地跟上她前面那个黑人，“靠！！蛋蛋，你敢不敢走得再快一点？？”
“不敢。”
这黑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那你走那么快干嘛？”
“脚长没办法。”
“半年时间你胆子发毛了是不？？”女人见黑人如此回答，瞬间咆哮！
黑人委屈地只能缓下了脚步慢吞吞地挪。
这年头的女人要不要那么可怕啊啊！！
蛋蛋虽然和徐思艾合作许久，但从来都没有到过中国，一直以来蛋蛋都是在书上看关于中国的介绍。
要知道书有时候也很坑爹的。
至少在蛋蛋的眼里，他完全被骗了，书里说中国的女人温柔贤惠，小家碧玉，小鸟依人，说话声音纤细、轻柔，举止优雅高贵，中国有三从四德、有妇德。
这对于他一个外国男人而言是多么有诱惑力的介绍啊！！谁都想要一个仙女一样的妻子。
看了之后，他对中国异常向往，这一次A回国，他死活都要跟着。
他以为中国的女人大部分都是那种小家碧玉，A这种属于另类了。
结果……
结果大部分的女人都像A这类彪悍得让男人都想跪在地上叩拜，打男人又打不过，能力又没女人强，动不动就以老子自称，小部分的女人才像书里说的。
蛋蛋感觉从下飞机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没复原过。